“反正我之前把大家带去荷叶镇,是我不好。但是我指天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是那样的,我也绝对没有想过要害死大家!要是有半句谎言,就让我一辈子受穷,穷到饿死!”
一辈子受穷穷到饿死,这对他来说,确实算是最毒的毒誓了。
他朝钟义伸出手,钟义瞪着他,没搭理,他又转过去看其他人。
官云衣听他提到荷叶镇,想起了到现在还生死未卜的母亲,心头一痛,背过身去。
黄士季叹了口气,又看向严昱。
“荷叶镇那事我们暂且不提,但你刚才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见钱眼开,又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以后你就会风雨同舟呢?”严昱的问题直戳要害。
“那…你们出价最高就行了啊!”黄士季想了一下,说道。
这个答案实在是欠打,他也果不其然地被打了…
就在屋外几个人打成一团的时候,程卿走出了书房。
“有点眉目了。”
这个唯一正经做事的人,终于使得事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如无意外,我们要找的地方,在秦岭深处。”程卿拿了一叠鬼画符般的图纸朝大家挥了挥,“比干墓。”
“比干我知道!”钟义兴奋的大喊,“我看过封神榜!”
“比干墓不是在河南么?”一直无法参与进大家谈话,毫无存在感的谭守,终于靠专业知识找到了用武之地。
“卫辉的比干墓是周武王灭殷商之后封的,只是个衣冠冢。不过比干死于朝歌,彼时乱世,迁葬不易,应不会出河南,秦岭这个墓,位置古怪,多半也是衣冠冢,亦或是这藏镜地只是借用了比干墓的名头。既然秦岭是破解出来的信息,我们可姑且信之。”
程卿对谭守说道。
谭守点了点头:“确实,武王封墓有教天下之意,卫辉的只是衣冠冢。比干后人封于博陵,距离秦岭尚有距离,石刻上记载的这处,应该是如是你说,借用了名头而已。”
这是两个文化人之间的对话,对话中的专业信息劝退了大批文盲,文盲们都已经自觉地默默散开,假装自己在干别的事情。
只有官云衣,以及存在感更低的闷葫芦肖奉国,还在边上倾听。
肖奉国爱学习,又是历史爱好者,讲座听了无数,此时谭守和程卿的对话,他还是可以听得懂一些的。
“你休息一下吧。”官云衣看到程卿的眼里满是血丝。
“不用,还有很多地方我不是很明白。”程卿摇了摇头,依旧专注于那一堆鬼画符上。
“石刻后的地图简略,加上年代久远,有些地理状况可能早已改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凭秦岭这一个信息,实在是很难定位。太难找了。”谭守摇头叹道。
“所以,这些巫文所做的提示,就非常关键。”程卿说道。
“我再仔细研究一下。”她说罢,又走回书房,将自己反锁隔绝,再度陷入疯狂的工作状态。
“我们…要照着去秦岭深处的方向…开始准备么?”谭守怯生生地问官云衣。
“你就不用去了,谭教授。”严昱走了过来,“你就安心在这待着吧,但凡我们有所行动,罗亚一定紧追不舍,到时一定顾不上你的,你就安全了。”
“我是怕死…”谭守低头道,“不过…我对墓葬很有研究,我可以帮到你们的。再说,我躲罗亚,也不可能躲一辈子…”
“不用躲一辈子啊,说不定这一趟大家都挂了,就剩你一个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严昱道。
“你说什么丧气话!”官云衣踢了他一脚,“你就不能盼点好?乌鸦嘴!要死你自己去死!”
“我这叫对现实有清醒的认识。”严昱不以为然。
“当年身负绝技的远征队都死得一个不剩,你觉得凭我们这几个人——当然,我是天赋异禀,能力很强,但是拖着你们这么多拖油瓶,你觉得能顺利找到神镜,并且全身而退么?”
他故意嫌弃地看了官云衣一眼。
“你说谁拖油瓶?”官云衣对他怒目而视。
“拖油瓶,说你呢。”黄士季朝钟义努了努嘴。
“我…”钟义满脸委屈,想反驳又不知道怎么说,那模样憋屈极了。
“怎么了,我说的就是你。”严昱毫无惧意,冲着官云衣说道,“你就是最大的拖油瓶,你说你去了能干什么?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学无术。”
“我不学无术?!呵呵!”官云衣冷笑道,“你连卫辉比干墓是什么你都不知道!!”
“我要知道那个干什么!那是程卿的事情。她负责文,我负责武!”严昱道。
“你负责武?!”官云衣再度冷笑。
“你大概忘了在紫微垣被一只鸟打成什么熊样了吧?手脚并用都不够,连咬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招数都用上了。”
官云衣撇了撇嘴,也是一脸嫌弃,“不,还不是咬人,是咬鸟,咬了一嘴毛!这事我都怕你丢人没说出来!那个时候你还有魂祭在身上!现在你没有魂祭你打得过谁?”
“你管我咬不咬,起码我赢了啊。”严昱瞪了她一眼。
“你那也叫赢啊,要不是程卿戳瞎了蛊雕的眼睛,你现在尸骨已寒了!你要不要脸啊!”官云衣继续嘲讽。
“蛊雕眼睛是我戳的好么!我先戳了一只,程卿那是锦上添花,戳了另一只。”严昱继续反驳。
“你俩别吵了…”
严昱和官云衣你一言我一语,吵得连不爱说话的肖奉国都看不下去,出言劝架了。
“反正你就是拖油瓶。”严昱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除了拖累别人,完全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官云衣却停了下来,不论严昱说什么,她都不回嘴了。
“反正你不准去!”严昱见她不说话,便撂下这么一句作为结语。
“说的好像我会听你的一样。我知道你是想刺激我,不想让我去!”官云衣斜了他一眼。
“但其实你很清楚,不管你,或者程卿,又或是我爸,你们说什么都影响不了我的决定。这一趟关乎我妈的生死,我是一定会去的。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她居然伸手拍了拍严昱的脑袋,宛如摸狗一般,然后在严昱发火之前,嘻嘻一笑,转身跑出了大厅。
严昱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然后也走到角落不说话了。
肖奉国也叹了口气,走到严昱边上,默默陪他待着了。
“哦…昱哥故意气云衣姐,是不想云衣姐去…去哪啊?”几分钟后,钟义一脸后知后觉地开口了。
“啧啧,我倒是…”黄士季微笑着看着钟义,“第一次感受到了,咱们这支队伍的凝聚力了。”
“谁跟你‘咱们’!”钟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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