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吕义山和韩星赶到了。
“爸!”官云衣扑到父亲的怀里,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
第一次,她觉得和父亲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近。
“不用说了。”吕义山抱紧女儿,“你妈不会有事的,爸爸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把她救出来的。”
吕义山看起来苍老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官若男的事情。
他和众人打了招呼,疲惫的神态,将他原先的那种老奸巨猾感降低了不少。
韩星带着黑色手套,大概是被罗亚断了根指头的缘故。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对除了程卿和官云衣的其他人冷眼相待,连招呼都懒得打。
“程卿,我单独和你说两句,行么?”吕义山走到程卿面前,带着几分谦卑的语气。
程卿没说话,默默走进了书房,算是默许了。
吕义山跟她走进了书房,关上门之后,突然哽咽了起来。
“程卿!我是…一定要把若男救回来的。不管有多难!我不管有多难!只要我活一天,我都不会放弃。”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但我希望云衣不要去,她帮不上什么忙,我希望你能去...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自私…”
“这也是我希望的。”程卿缓缓说道。
“谢谢…”吕义山再度哽咽。
“罗亚和云家再度联手了。他们的人到处打听你们的下落,不只是你的下落,是你们所有人的。”吕义山抹了抹眼角的泪,说起了正题。
“包括我和韩星,也是他们的追踪对象,不过你放心,这个地点没有暴露。我在别处制造了假象,至少能拖他们一两天。”
吕义山看了看书桌上的石刻,“石刻破解的怎么样了?有线索么?我不是要催你,不过越快,我们会越有优势。”
“在秦岭。”程卿说道。
“秦岭?”吕义山沉吟道,“那要准备进山的装备,这个交给我吧。”
吕义山雄厚的财力和人脉在这个节骨眼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只用了一天时间,所有需要的装备都到位了,包括最难的武器和空中交通工具。
为了最大程度地节省时间,程卿将未完成的工作带到了飞机上,其他人则负责装备的分配,和沿途补给的规划。
吕义山决定亲自出马,这让严昱有点意外。
“大叔,你要是腿脚不灵便,我劝你还是别去了,以免拖慢我们的进度。”
严昱毫不避讳地点名,“不如你跟你女儿,还有谭教授,你们三个负责后勤补给吧。”
吕义山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和吕爷在秦岭做过科考,队伍中没有人比我们更熟悉那片区域。”同被严昱嫌弃的谭守,帮吕义山说了话。
“再熟能有当地向导熟?”严昱不以为然。
“不用多说了,为了若男,这一战,我必须上阵。”吕义山直接给出了结论。
“不过,云衣不去,我会让她负责后勤补给。”他看了一眼机舱的另一头,正在给大家热食物的官云衣。
“就怕你女儿倔脾气不同意。”严昱也看了一眼官云衣,皱了皱眉。
“可以吃了。”官云衣走了过来,“我去给程卿送一份。”
吕义山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提及不让官云衣参与的事情。
“她是我的女儿,我了解她,现在什么都不用说,她不会同意的,等到了目的地,我再想办法留住她。”
等到官云衣走到前面的机舱,吕义山才低声对大家说道。
严昱对吕义山能留住官云衣表示怀疑,官云衣表面上看起来比程卿好说话易对付,实际骨子里却也继承了官若男固执坚定的倔脾气,她打定主意做的事情,只怕是没那么容易放弃。
唉,这事让吕义山头疼吧,严昱走到机舱的一角,正在闭目休息的肖奉国身边,整个人滑坐下去仰靠在肖奉国边上的座位上。
他需要抓紧时间休息,他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这一趟,只怕会是他人生中最为艰难的远行。
他别无他愿,只希望这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平安返回。
好吧,其实他也没那么善良,若是吕义山黄士季之流死了的话,他也不会太难过的…
飞机在奇峰县附近的一个私人机场降落,这里将是他们进山前的补给大本营。
“你没事吧?”严昱看到程卿的脸色不太好。
程卿摇了摇头。
“一人计短两人技长,程小姐,你独自一人精力终究有限,虽然在巫文的破译上我们帮不了你,但是你不妨先将已知的信息告诉大家,一起讨论说不定有意外之喜。上次严先生的提议就很有效啊。”
谭守小心翼翼地对程卿说道。
“是啊,卿儿。”吕义山也加入劝说,“如今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我们人已经到了秦岭,这一遭,是死是活,都是要一起走的。”
“我并非藏私。”程卿看了看大家。
“巫文和别的文字不一样,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多字,不同的排列组合衍生出不同的意思,很多字的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实在是难以表达清楚。最为难办的是,到现在,还无法缩小比干墓的位置范围,石刻背面的进山地图我根本看不懂。”
程卿拿出三块石刻,拼接了起来,展示给大家看。
“石刻的地图确实可以连在一起,可是这地图完全没有指向性。我也按照巫文的转看方式尝试过重新拼接,可是拼出来的都是散乱的点线,毫无头绪。”
“那巫文呢?巫文那边有什么线索?也许是要图文结合的。”谭守道。
“巫文的记述杂乱,彼此间没有逻辑联系,每一块信息只有几个字,想来是在遇险时匆忙刻录,来不及详述。破解出的东西里提到入口在白雾林,可问题是如何在秦岭这一片林海之中找到这个白雾林呢?”
程卿叹了口气。
谭守聚精会神地盯着石刻后面的图形看了一会,突然叫道:“这些点和线,会不会不是指山川河流?会不会是别的东西?比如术数五行,亦或是日月星辰。”
“星图!”黄士季一震,“程小姐,当初那个星图洞壁还记得么?这群洞壁人用星辰指路是极有可能的。”
程卿闻言也是一愣,随即仔细端详起地图:“我再看看。”
此时,行李装备已经全部卸好装车了。
“一晚,再给我一晚的时间。”程卿对大家说道,看起来似乎是信心满满。
“好,那我们先进县城,休整一晚。”吕义山点点头。
说进县城,但是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进主城,而是按照吕义山的部署,在县城边缘,位于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偏僻农家住了下来。
住宿的条件不太好,但是户主是多年前受过吕义山的恩惠的老实人,靠得住。
一间内院,两层红砖楼,这已经算是村子里最像样的人家了。
户主朴实,直接带着家里人去不远处的老丈人家借宿,把整个房子都让给了吕义山他们。
程卿选了二楼最靠边的一间屋子防打扰,简单吃了饭之后,就上楼去了。钟义这个忠实的小跟班,住在她隔壁。
房子一共六间,黄士季估算了一下,自己势必是要与人同屋的,严肖二人估计不会分开,韩星也不是个好合住对象,所以他赶忙表示自己和钟义一间。
严昱和肖奉国也选了二楼。他就是要离程卿近一些,对于这点,他毫无避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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