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睡,你睡。”柴伐北下了塌,给柴文道掖了掖被角,自己轻手轻脚地去了书房,随手拿了本书在手里看。
等高媛买了米回来,就看到一读书一睡觉的俩人,太正常不过的画面,哪里想到这俩老奸巨猾的是故意把她支出去的?
熬大米粥最需要功夫,等她再把晚饭端上桌的时候,读书的也把书放下了,睡觉的也睡醒了。
一家子开开心心地吃了饭,饭桌上还商量了一番什么时候去书院办退学手续的事情。柴文道坚持说在青山书院已经学不到什么东西了,还不如去县学换个环境,没准儿还能碰上几个好先生。柴伐北的书更多的是他教的,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至于高媛,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懂,自然也是他说了算。
别人家还在考虑能不能通过院试,他们家根本就没想过这个,就算是说起来,也不过是推测一下柴伐北的名次会不会又往后挪罢了。
等到了发榜那一天,一家子慢条斯理地吃了早饭,溜溜达达地出了门。阳光正好,秋高气爽,见天气不错,一家子居然有了散步的兴致,以步当车,步行去了贡院。
柴伐北还挺有兴致地计了时:“差不多半个时辰,这路程正好,不远不近正合适。”
“要不是你们俩提醒,我就又跑到县衙门口看榜去了。”高媛乐呵呵地道。
院试的榜单是贴在贡院门口的,正对贡院大门的街对面,有一个大大的影壁墙。墙上贴着一溜儿红纸,墙下看榜的人却不多。想来是人家早就看过了,也就他们家这样的,才不着急知道成绩。
柴文道不出意外地继续盘踞在榜首位置,柴伐北的名次成了第六,却也是不错的成绩了。
高媛数了数人数,咂舌不已:“才四十个啊!”
根据她的目测,当时进场的童生得有大几百了,没想到才能取中四十名。看来这秀才还真是不好考呢。
这四十个还分成了好几批,其中前十名是单独写在一张红纸上的。经过柴文道的解释,高媛懂了,原来这前十名,是可以进入府学就读的。
“府学跟县学不一样?”高媛问。
“不一样,不过府学离咱们家更近一些。”柴文道解释道,对柴伐北的成绩表示满意。若是这小子考不到前十,就只能进县学了。县学可就在成贤街上,嫂娘舍不得他们受累,定会早送晚接,被人认出的可能性太大了。
偏偏今年参加考试的人中,着实有不少惊才绝艳之辈。就算是柴文道,也不敢对柴伐北的成绩打包票。
这下子好了,只要远离成贤街,他们就安全许多了。
至于另一个选择青山书院,他们俩早就给排除了。在书院里他们几乎将每一个人都打探过了,以柴文道毒辣的眼光,就没有一个能看上眼的。如今他们走的和上辈子的道路不同,有很多事情需早早筹划起来。青山书院都已经没有了价值,其他的书院就更不值一提。
再说既然知道了城里有这么一个隐患,他们俩怎么能让嫂娘一个人住在家里?她一个妇道人家,就算有异能在身,也难以应付那些人的。
跟现代许多学霸的家长一样,高媛不关注后面几张纸上的秀才会去哪里上学,只要知道自家孩子能去最好的府学去上,那就成了。
“那咱回家吧,去问问府学什么时候开学,看看还要准备什么东西。”高媛做了决定。
柴文道叔侄俩自然乐见其成,一家三口又乐呵呵地往回走。半路上经过一家酒楼,柴伐北建议进去吃顿饭以示庆祝。高媛自然没有意见,眼见着离吃午饭的时间还早着,也不管那么多,只管进去找了张临窗的桌子坐下,让小二上了招牌菜来。
半上午的时辰,酒楼里除了他们这一家三口,再没有别的客人。人少上菜就快,小二很快就端了饭菜上来。高媛不喝酒,柴文道叔侄俩生理年龄又小,也不沾酒,一家子以茶代酒,兴冲冲地碰了杯,开始了自家的庆祝活动。
柴伐北笑嘻嘻地对高媛道:“娘您知不知道?叔父这叫小三元。”
高媛“哦”了一声:“对呢,对呢,竟把这个给忘了。”
县试、府试、院试三场考试,柴文道都得了榜首,可不就是世人说的小三元吗?虽然不能跟真正的三元相比,可也是需要大张旗鼓庆祝的事情才对。
“咱们要不要去买些鞭炮回家去放一放?”高媛喜笑颜开。
“不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咱们还是低调行事为好。”柴文道瞪了一眼侄子,怪他多嘴。自家现在最怕的是什么他不知道吗?这般不谨慎。
柴伐北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往回绕:“没错,叔父说的对。”
在这种事情上,高媛向来是听他们俩的。见两个人都反对,自己也不坚持:“那就给你们俩再做几件新衣服好了。”
“好啊,我要灰色的,加深蓝色的边。”柴伐北欢喜地道,这几年的衣服都是书院要求的青色,都穿腻了。
“好,文道要什么颜色的?”
柴文道:“那我加黑色的边好了。”黑色更稳重一些。
柴伐北便提了许多要求,怎么腰要加半寸啦,扣子要打什么结啦,唠唠叨叨说了半路,一直到家也没停下来。
高媛的注意力便被他吸引过去,只顾得跟他讨论衣服细节了,把家里人中了小三元应该大张旗鼓庆祝的事情忘到了九天云外。
柴文道对侄子的表现甚是满意,还不断地在旁边插几句嘴,提出自己的一二要求。他小时候极少提要求,到大了反而讲究起来,不但挑食,还挑穿戴。都是些生活琐事,无损大雅,高媛自然是有求必应。一天到晚光满足这俩小子的各种要求,就得把时间占了大半去。再加上要处理空间各种作物的种植,还要到夜市上售卖,日子过得也挺忙碌充实,对外头的事情是越来越不在意了。
高媛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自家这俩老奸巨猾的越养越傻,柴文道叔侄俩却甚是满意。嫂娘(娘)真是好骗啊,一门心思只放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连每次考试时,每天进场的人越来越少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都视而不见,果然是没有心思想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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