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留着山羊胡的儒雅中年人迈步进入了大泽宫。
他面容俊逸,一身简单的青袍,手里拎着一个油纸包,上面还用红色颜料写着大大的“寿”字。
没错,就是街头卖的那种普通点心,两文钱一大包,穷人家孩子的最爱。
他笑眯眯的走进来,无人敢拦,甚至无人敢动,大殿仿佛瞬间变成了雕像馆。
“圣人驾到,寡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英伟达携蒋秋云快步走下宝座台,惊喜的迎了上去。
来人正是昆仑学宫山长,何清欢。
殿内诸臣见过何清欢长相的人不多,但圣人之名却是如雷贯耳,闻言俱都大吃一惊,不少人偷偷望向英伟先,而这位大宗正的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轻松写意。
“陛下言重了,老夫不请自来,失了礼数,请陛下莫要在意。”
何清欢客气的说着,将手里的点心包递了过去,随意的像邻居家串门。
英伟达郑重的双手接过,交给蒋秋云,然后伸手虚引:“谢圣人赐礼!请圣人上座。”
“别总圣人圣人的叫,听着肉麻,老夫还是喜欢被称呼山长。”何清欢摆了摆手,环顾四周,眉心微蹙,指着那些站起的大臣问:“今儿个不是你生日吗?这些家伙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做什么,给你演傩戏么?”
圣人就是圣人,一个“傩戏”,就将大殿内那些别有用心家伙全都变成了耍猴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偏偏还不敢回嘴,只能一个个憋的面红耳赤,让英伟达心中大呼痛快。
“既然是演戏,那就继续,老夫我最喜欢看傩戏了。”
何清欢笑着随英伟达夫妇走上宝座台,坐在宫侍搬来的几案前。
众臣面面相觑,大殿内一片安静。
英伟先犹豫片刻,起身弯腰施礼:“下臣拜见圣人!”
何清欢看向英伟达,英伟达便介绍道:“这位是我英氏大宗正,英伟先。”
“哦,”何清欢点点头,掰下一根鸡腿,眯眼瞧着英伟先,边啃边笑:“你就是那个总惦记着老夫徒儿位子的二叔?”
英伟先一怔,一时间差点反应不过来。
他没料到何清欢居然毫无高人风范,上来第一句话就往撕破脸了说,半点余地都不留。
其实,这倒是他想多了。何清欢乃当世四圣之一,一百多岁的年纪,许多事情早就看开,已达返璞归真的境界,便是跑出去当街撒泼,那也是真性情使然,跟什么风范不风范一点关系都没有。
简单来讲,穷人才在乎钱,富人眼里,那就是个数字。
“圣人此言,可是代表昆仑学宫?”
既然人家一点面子都不给,英伟先也只能咬着牙硬顶了,就像之前的英伟达一样,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示弱,至少不能这么快。
“屁话!”何清欢张嘴就骂,“老夫今天就是来给宝贝徒弟撑场子的,除了师父这个身份之外,什么都不是。”
他一手抓着鸡腿,一手端着酒杯,说话时还不停的往外喷肉渣子,别说圣人了,就是一般讲究点礼仪的人家都比他有形象,简直就是个街头老流氓。
蒋秋云看的目瞪口呆,英伟达忍着笑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是不是很吃惊?告诉你,当年你们女弟子见到的山长,都是他装出来的,在我们男生面前,比这都过分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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