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年国公夫人突发疾病以后,她就不再住在国公府历代国公与夫人居住的梅真堂里了,而是住进了熙和园里极偏僻的一处名叫红继堂的院落。
小县主并不喜欢喝茶,在她嘴里,什么茶都是苦的。也就是清柔这样老学究一样的性格,才能够品的出其中的味道。
她就站起来,站在院中四处张望。
熙和园是很美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有许多的建筑,看起来都是江南的风格,她曾在江南住过一阵子,再回燕京来,看这样的白墙绿瓦,就格外的亲切。
春蓑楼里有两棵很大的琼花树,如今正是花期,琼花洁白,团团如扇。春日虽然已经不在,夏日却有它独到的美。
永宁郡王府的花园里也种了很多花,却没有像熙和园里这样的建筑,闭上眼再睁眼,仿佛又回到了江南温柔风流的水乡里去。
景瑚站在琼花树下,扬起脸,又闭上眼。日光温柔的从花瓣雨树叶的间隙洒落,带给她温和的暖意。
“泾陵,你在做什么呢,也不怕晒黑了。”是清柔的声音。
景瑚睁开眼,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清柔的情绪看起来并不太好,眼圈有微微的红,自从国公夫人搬走,她时常陷落在这样情绪里。
景瑚没有着急接她的话,反而跳起来,折下了一枝琼花,去除了多余的枝叶。而后走过去,簪在清柔的发髻上。
“夏日正好,小娘子何故如此悲伤,不如看看树上琼花,盎然生机,让人心生欢喜。”
清柔伸出手去抚了抚发上的琼花,而后笑了笑,“小县主又拿我取笑。”
景瑚挽了她手往楼中走,“不是小县主,是玉树临风的小县主,上次和你说了,你又忘了。”
才坐下来,景瑚便问她,“今日又是怎么了?国公夫人的病还是不好么?”
毕竟清柔都成了这样,她若是还只顾念着自己的事,未免就有些太不够朋友了。她和清柔向来要好,她也不是见色忘友的人。
清柔却轻轻的摇了摇头,让身边的丫鬟都退下了。
“我母亲她没有生病,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去年十月时,曾有一个夜晚,舅母过来看望我母亲,似乎还在书房里跟我父亲,祖母,还有五姐姐说了会儿话。”
“第二日母亲便开始收拾梅真堂里的东西,对外称病,很快便搬到了红继堂里。”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父亲,母亲,和祖母我都没有问,她们不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曾经问过我五姐姐,她也不愿意告诉我,只说要等到我办过春宴,才会将一切都告诉我。”
清柔的目光冷下来,“我的春宴,还有将近两年。这两年,她就要让我一直这样困在我自己的胡思乱想里,她到底是不是为了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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