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面上有些僵,干笑了一声,道她不爱喝茶,怕睡不着觉,又将杯子推了回来。
涿州又不是大西北,还缺了这一杯水去?薛云卉定定看了曹氏一眼,“我也浅眠,不大饮浓茶。”
这杯茶就这么晾在一旁了,曹氏不甘地看了两眼,又往薛云卉身上瞄了几下,起了身道:“那我便去端两杯白水来,道长可要喝了啊!”
薛云卉听着这语气,心下就直哼哼,曹氏都这般上赶着了,她又不傻,能看不出来此处暗藏猫腻么?
可她不说,只道:“有劳了。”
曹氏很快端了两杯白水上来,自己当先喝了小半杯下去,然后笑吟吟地看着薛云卉。
薛云卉暗叹曹氏当真蠢笨,做做戏,遮掩一下都不会吗?
她也笑了,笑了半截却突然僵了脸,竖着耳朵道:“嫂子听听,里间是不是有耗子啊?”
曹氏被她这话迷惑住了,一边说着近来耗子多,一边起身去看。等她什么也没寻着,回来的时候,真见着薛云卉端着她送来的茶杯喝着,一仰头,下去半杯。
曹氏眼睛一亮,也管不上耗子不耗子了,上前道:“我就说饭菜咸了吧,道长可多喝点!”
薛云卉说好,“嫂子也喝啊。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水是好物事。”
她说着,伸手邀了曹氏。
“呦呦,道长出口成章,比我家那个厉害多了。”曹氏嘴上夸着,手上端了杯子,怎没在意杯中多少,很给面子地一饮而尽了。
……
约莫过了一刻钟,曹氏已经睡得呼天哈地了,薛云卉本不想管她,可心里痒痒到底能出个什么事,便又把她弄到了里间的床上。刚替她放了帘子,就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听声音,不是薛云卉熟悉的人。
她凑着窗户缝隙看了一眼,一下便认出了来人!
薛云卉一个激灵,看看来人,再看看床上的曹氏,冷笑了出来。
她道胡舍做甚费力将她请来做甚,原来发的是这个龌蹉主意!
这来人,很不巧地正是涿州有名的恶霸,赵衙内。
涿州当时的知州还不是马暾,是位姓赵的南方人。能调到天子脚下任知州,要么自己有本事,要么后边有人。这位赵知州,正是世家大族出身,后边有人的。
赵知州只带了位如夫人前来上任的,而如夫人呢,又把又把赵知州庶出的幺子带了过来。
这位赵衙内,最是难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谁知他某次经过平水桥,一眼就看中了薛云卉,道:“有如此貌美的小道姑,不消受一番,岂不白来涿州一趟?”
当时正值赵知州三年任期将至,再过一两月,就要卸任了。然越是这个时候,赵衙内越收不住性子了。没两天就将胡舍找了去,开口就让他把貌美道姑弄到床上来。
胡舍一听,满口答应下来,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不负赵衙内所托。这才有了今日,请薛云卉家中做客一事。
薛云卉连声冷笑,见那赵衙内快步来了,立马从另一侧的窗户翻了身出去了。只她却不走,趴在窗下听着屋里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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