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林半夏就被外边的声音吵醒。
眯着眼睛听了片刻,听出是爷爷奶奶的声音,林半夏皱皱眉坐起来。
昨天折腾到后半夜她才睡着,睡不多久就被吵醒,未免不高兴。
推开门出去,凉气扑面而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听到爷爷怒气冲冲的声音:“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大哥。
你也忍心看着你大哥被打板子被抓起来流放了?你大侄儿从小就要没了爹?”
奶奶也道:“你把你大哥送官府了,以后村里人得怎么说你?一点亲情都不讲了?”
林义木然的声音:“大哥烧我家粮食我家房子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是他弟弟?不想着房子里还有他的侄子侄女?”
林半夏站下脚步,脸上露出些微笑意。
爹终于知道反抗了。
爷爷怒道:“不是没烧着人吗?你还没完没了了怎么的,非得把你大哥送官府里才满意?”
“不是我要送大哥去官府的,是大哥自己犯了法。”林义的声音也大起来。
“你不去告不就没事了?自古都是民不举官不究的,都是自家兄弟,非得弄到你死我活吗?
都是自家兄弟,还是你大哥,你非要至你大哥于死地?
你别忘了,你只要送你大哥去坐牢,你就还有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我也可以告你忤逆!”
“爹!大哥是你儿子,我就不是你儿子吗?”林义怒道。
“你要是送你大哥去坐牢,你就不是我儿子!”
“老二啊,你就听你爹这一次吧,那是你亲大哥啊!”
“二弟,大嫂给你跪下了,求求你放过你大哥,放过虎子吧!”
林半夏走过去,借着星光,看到爷爷怒气冲冲地瞪着爹爹,奶奶也板着脸,大娘哭着跪在爹爹面前。
林半夏冷然地道:“大嫂,大伯要烧我家粮食之前,你有没有这般跪下求求大伯,放过我们家呢?”
李氏惶然地抬头,哀求着道:“半夏,我都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林半夏又看着老林头道:“爷爷,我刚被圣上封了乡君,大伯就烧了我的食俸。
这已经不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事情,而是欺君大罪。
更何况大伯此举,还烧毁了五户民居。爷爷,你来为难我爹爹是没用的。”
又看向老林太道:“奶奶,我爹可是大伯的亲弟弟啊,大伯竟然也能如此心狠手辣,奶奶可曾因此埋怨大伯一句?”
老林太下意识就举起手,可又恍然林半夏今非昔比,举着的手到底没敢落下来,可仍然不忿地道:
“大人说话,你小孩子插什么嘴,懂不懂规矩!”
转头忽然换了语气,抓着林义摇晃着哀求:“老二啊,就当娘求你了,我就你们这两个儿子啊。
当初我生了你之后大病一场,你爹还要顾着地里的活,都是你大哥照顾的我们娘俩啊。
那时候你大哥也才三四岁,踩着凳子给我端水喝,我才有力气给你喂奶。
生了你之后我坐了病,再也有不得孩子了。
你都这么大了,懂点事,你就当心疼心疼我这个做娘的吧。”
林义的身体晃了晃,他露出不解的表情:
“明明是大哥烧了我的家,你们不去说大哥,怎么全都说我不懂事,说我做错了?我做错了什么?”
林义看着老林太:“娘,这些年,我还不心疼你和爹,心疼大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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