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夜之间,谁都没有想到,竟然就以摧枯拉朽之势,把这场突如其来的叛乱镇压了。
尤其是花荣,在事后得知敌军竟然有十万之众,结果却被消灭了三万余人,更是生擒活捉俘虏了七万来人以后,被这个巨大战果给惊呆了。
要知道他们全军还不到三万人呢。
但是跟随朱楩的老部下早就习以为常了。
以少打多,不是很平常的事吗?
甚至就连拉低了战绩的,还是花荣的步兵,不然他们都算得上是完胜了。
在战争结束后,朱楩让人开始打扫战场,同时张贴告示,以及让人在大街上敲锣打鼓,通知全城百姓,暂时让大家在家里待着,全军不会打扰百姓。
此秋毫无犯之风起,让全城百姓安心的同时,也不禁有种怪怪的感觉。
这和那位瑶族大首领的所作所为,好像没啥区别?
同时朱楩也得到了消息,得知那位大首领就在县衙等待自己,好像要见见自己。
“见我?”朱楩轻笑一声:“那就见见吧。”
他也想看看这位瑶族大首领是何许人也,竟然一路从广西打到广东。
而且要知道,英德距离广州并不远,甚至可以一路直接打到广州府城下。
十万大军,若是突然攻城,还真能把广州府打个措手不及。
因为广州府的情报有误,根本不知道英德县已经沦陷,也不知道这些瑶族人有十万叛军。
甚至连那阳山县和连山都被攻破了。
花茂啊花茂,纵使是老将,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吗?
要不是朱楩当机立断,得知广东境内竟然这么乱,打算亲率大军整顿一番,恐怕广州府知府与花茂还没重视呢。
可能也是广东太乱了,他们已经习以为常,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严重。
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总算是在事态严重之前解决了,总归是好的结果。
于是朱楩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县衙大堂。
既然敌军已经投降,接下来就是善后的处理了,一众将领重新集结到了朱楩的身边。
那李景隆更是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昨夜连挑数人的辉煌战绩。
朱楩被吵的脑袋疼,但是也知道这是李景隆第一次上战场,又不好打击他的自信心,难得没有让他闭嘴。
后来还是徐妙锦看不过去,悠悠说了一句:“我和欣儿昨夜连破两座城门上的城头,连斩不下数百人。是吧欣儿。”
汤欣以前也看不惯李景隆纨绔子弟的做派,于是应和道:“之后在城内战斗中,还杀了数百人。得有个上千人了吧?”
李景隆瞪大双眼,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哪里还好意思显摆。
这时,众人已经来到县衙大门外了。
朱楩抬头往前看去,只见大堂的正当中,坐着一个瘦高的汉子。
“你就是瑶族大首领?”朱楩问道。
侯大苟缓缓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行了一礼,然后才直起身,说道:“不错,我就是如今瑶族的大首领,侯大苟。”
朱楩挑挑眉,不解他之前的动作,不过并不影响他说道:“猴大狗?你到底是猴?还是狗啊?”
侯大苟一愣,没想到朱楩会开这种低劣的玩笑,顿时说道:“没想到让人敬仰的滇王殿下,也如此低俗恶劣。王侯将相的侯,苟富贵的苟。”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苟富贵,无相忘。好大气的名字,”朱楩不禁说道。
侯大苟耸耸肩,一脸随意的说道:“其实我家贫穷,原本还真叫侯大狗,猪狗的狗。是我自己后来改为侯大苟的。”
你还真苟啊,刚才还那样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转眼又亲口承认了?
“听说伱要见我?”朱楩问道。
“是,”侯大苟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又看了眼朱楩身后的众人,笑着故意说道:“不过我想单独见您,您不会不敢吧?”
“我不敢?我是怕我不小心把你打死,”朱楩冷笑一声,迈步往前走去。
“殿下。”
身后众人都想劝阻。
朱楩头也不回的说道:“都在外面等着。”
仗着自身强大武力,朱楩自然不会认怂。
他有绝对的自信,如今以他的速度,恐怕连那一批大菠萝的子弹都未必能把他杀死,有何好怕的?
倒是这位侯大苟,朱楩对他充满了兴趣。
于是朱楩一个人走进了县衙,并且还把大门关上了。
可朱楩刚关上大门,只听‘嘭’地一声。
他转头看去,却见侯大苟竟然跪在那里,双手抱拳,低呼道:“请滇王救救广西百姓。”
“什么情况?”朱楩诧异了,你刚才的高冷呢?你恢复一下呗,不然我不习惯。
侯大苟抬起头,双眼热切的望着朱楩,缓缓说道:“不敢隐瞒殿下,侯大苟虽然身在广西,但是却对您在云南的所作所为神往已久,常常幻想如果您是咱们广西的王爷,若您是当初的靖江王,就好了,咱们广西百姓就有福了。”
广西也有许多少数民族,所以当然也有众多土司。
明史载,宣德六年,仅仅左右两江就设置有土官衙门大小四十九处,据统计,明代广西土司最多达到三百四十二家。
可想而知广西的状况了。
广西可不比云南强多少。
而且以前也说过好几次土司官对族内土人的统治有多绝对了,这里不用再去赘述。
侯大苟悲呼道:“小人当初连想吃饱一顿饭都是奢望,曾无数次想要逃籍去投奔您。所以小人无比憧憬您啊。”
朱楩冷笑一声:“你少给我戴高帽拍马屁。怎地,难道你造反还是本王的错了?”
侯大苟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但是也差不多。”
“嗯?”朱楩瞪大眼睛,好家伙,还想把自己拖下水?
“广西土司多如牛毛,其中我瑶族土司就要占据大半,然后以壮族为主。小人听闻了殿下的事迹后,于是打算揭竿而起,为我瑶族乡亲父老主持公道。曾经横扫了广西所有土司家族。如今广西瑶族土司已经名存实亡,”侯大苟不无得意的说道。
朱楩心里一动,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侯大苟是个人才啊,帮助自己也帮助朝廷省去了多大的麻烦?
只要这些地方不再设置土司官,而是由朝廷派人去当县官,直接就能完成改土归流,今后只要汉化这些地方的人,就永绝后患了。
难道这侯大苟还真做了好事?
可既然这样,他又怎么说要自己救救广西百姓?
“侯大苟,你起来吧,把你的事一五一十的给我详细道来,”朱楩认真起来,一边走向原本属于县太爷的椅子,一边让侯大苟交代清楚。
于是侯大苟开始娓娓道来。
这侯大苟出身贫寒,不说一贫如洗吧,那也是连一顿饱饭都很难吃上。
偏偏他们族的土司官还不断压榨村子里的百姓,更加让人苦不堪言。
侯大苟虽然出身卑微,但是其为人正直,有强烈反抗精神,开始在当地瑶族中颇孚众望,又因不堪忍受官僚土司官的肆意欺压搜刮,于是才终于揭竿而起。
而且他说的没错,他确实深受朱楩启发,在起义之后专门横扫土司官家族,以及那些贪官酷吏,然后开仓放粮,大发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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