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锦,难怪你之前跟我显摆,且对这什么番薯和玉米赞不绝口,原来这么甘美,”连汤欣都赞不绝口。
可徐妙锦把幽怨的目光看向朱楩,她当初只是吃过烤地瓜烤玉米,跟这种精致小吃可不是一回事。
“别看我啊,我也没吃过,”朱楩耸耸肩,招呼道:“好了,快点吃完好赶路了。”
“你嫌弃我了?”徐妙锦装作委屈的样子。
“我的大小姐,咱们得回家了,”朱楩好笑又好气,从思摩甸这边兜一圈过来,就已经用了不少时间,接下来还要拉着四百门大炮赶路,等回到大理府,恐怕已经超过十天了。
没办法,让沐春等着吧。
因为之前让王福去把沐春从昆明叫来,加上还有很多事在身,朱楩婉拒了严时泰的挽留,很快就继续上路了。
走在回大理的路上,朱楩既熟悉又陌生。
他以前走过这条路,当时是为了追击刀干猛。
但是如今的这条路,却已经开始铺上一层水泥,道路宽敞而又平整。
假以时日,朱楩势必要把全国道路都重修一遍。
“虽然道路好走是好事,但是这未免有些太过铺张浪费了吧?”徐妙锦看向脚下的路,觉得也许没必要这么做。
“妹子,目光不要只放眼于当下,而要放眼于未来,”朱楩摇摇头,说出自己的壮志豪情:“我爹之前曾说我太着急了,想把几代人的事一代做完。他说的没错,我就是想在咱们这一代把事情都做好,然后让子孙后代枕着功劳簿上享福。”
“想想吧,自古以来,运粮一事对于百姓来说乃是不死也脱一层皮的劳苦差事。就是因为山道难行。若是出了差错,不但无功反而有过。可如果天下道路四通八达呢?”
“到那时,不但可以把天下彻底串联起来,蜀地发生什么事,京城在三日内就能知晓并且做出应对。从江南运粮到北方,不需五日就可抵达。京城的东西,可以畅销全国。”
“这是何等盛况?于国于民,都是造福百世的大业。北方缺粮,可以从南方调派。南方缺什么,可以从北方运送。”
“除此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可以把全天下的兵马迅速调遣灵活调动。这才是关键。”
徐妙锦这才明白,原来朱楩的目光竟然这么远。
朱楩心说,要想富先修路,此话不假。
可当初却有一批人对国家政策指手画脚且纷纷唱衰,说什么咱们连汽车都只有那么多,全国修路是不是太夸张了。
但是如今再回头看,国家政策多么高瞻远瞩啊。
那些人不是蠢就是坏。
朱楩既然有现代人的记忆和思维,自然有许多可以借鉴的政策与政治。
于是就算别人暂时不能理解,他也照做不误。
就好像那乌思藏诸部已经是明朝设置的羁縻制度都指挥使司,还有东察合台汗国也对大明纳贡称臣号称属国。
但是如果因此而沾沾自喜,就是蠢货了。
那些地方始终不是被明朝掌握在自己手中,朱楩讲究的是实事求是,吃到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
于是朱楩带着大队人马迅速的赶回到了大理。
“终于回家了。”
就连朱楩,也不禁心生感慨,离开了这么久,总算是回来了。
大理城,此时已经四门全开,无数百姓更是提前出城等待着,无比迫切的等待迎接他们的王的归来。
大理府知府李叔然自然也在其列,身边还有前日就已经从昆明赶来的西平侯沐春,以及王福、彭越、牛胜、岑花等一众将领。
当朱楩的队伍出现在大理人眼中时,顿时响起一片雷动般的山呼。
“王爷回来了,咱们当家的回来了。”
百姓们兴奋的不能自禁。
朱楩远远听着,却感到诡异,拿本王当山匪头子可不行。
什么叫做当家的?
“叩见滇王,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李叔然已经一把年纪,此时却激动的浑身都在哆嗦,并且遥遥跪拜了下来。
在他的带领下,百姓们也纷纷跪拜,山呼雷动。
而且不止一次,而是一次又一次,一次接一次。
直到朱楩来到近前,高呼:“所有人都平身。”
百姓们才谢恩起身。
李叔然也站了起来,望着朱楩那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突然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面时。
那时候,李叔然在得知朝廷再次册封了新王来到大理就藩时,那是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心不甘情不愿,有着老大的怨念。
那是因为先有靖江王朱守谦,后有周王朱橚,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周王朱橚还好,那位朱守谦实在是,不提也罢。
本来李叔然以为朱楩也是纨绔子弟,来了之后就会原形毕露。
果不其然,朱楩来的当天晚上竟然就连夜让人打开城门,竟然率领部队跑去云龙县闹了一通。
当时李叔然都有心要撞死在朱楩面前了,哪怕溅他一身血,也要让朱楩知道个好歹。
当然后来李叔然才得知,原来云龙县曾经遭到过袭击。
尤其是这两年,朱楩把境内所有土司一扫而空,最初李叔然还担心会引起云地各族百姓的强烈抵抗。
可这两年下来,百姓们终于感受到了土地在自己手里的好处,没了各族的土司官的压榨,在朝廷的管理下,反而过上了以前不敢想的好日子。
还有那些农作物,还有那些商品,更加丰富提升了百姓们的生活品质。
如今的大理府与三年前相比,早已今非昔比。
百姓们全都富足起来了。
加上沈荣按照朱楩的吩咐,还在云南各地建立了许多大型畜牧业的农场。
如今云南百姓甚至可以奢侈的吃上肉类了。
这在别的地方那可是不敢想象的,还吃肉?能吃饱粮食都已经是一种奢求了。
所以可想而知朱楩在云南的声望有多高,朱元璋的担心与猜忌不是无的放矢,这臭小子如果一直在云南,不但父子俩互相猜忌,一旦这混账犯浑起来,振臂一呼,真能起兵百万。
“殿下啊,您可算是舍得回来了,让老臣我想念死了,”李叔然甚至有些哭腔了。
朱楩却一脸嫌弃的撇撇嘴,你个糟老头子坏滴很,是不是又想让我回来工作啊?
这李叔然其实是个腐儒,酸腐的很,也迂腐的很。
朱楩都说自己虽然是藩王,但是不能参与地方政事的,结果老东西就不放过自己。
如今终于把自己盼回来了,他想享清福了是吧?
门儿也没有啊。
朱楩不看李叔然,转头看向沐春,激动的说道:“大侄子,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叔叔?”
沐春嘴角抽了抽,得,又来占便宜了。
但是沐春不但没有丝毫芥蒂,反而激动的说道:“王叔,小侄身在云南,也听说了您年前年初的壮举,您只率领一万五千人马从宁夏口深入漠北草原,最后却横扫整个鞑靼各部,真是痛快,壮哉。侄儿服了。”
沐春双手抱拳深施一礼。
一旁的牛胜昂起头,沾沾自喜,毕竟这可是他跟着殿下打出来的。
只可惜,别人还不知道他也有功。
彭越虽然从容一些,但是也很激动,尤其是感受着朱楩在云南的恐怖名望,心中感慨,还好自己当初做出了明智选择。
而且这一路上跟着朱楩见闻下来,彭越更加明白,殿下才是明君。
“好了,先入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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