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先生一刀两断?并阐述《国富论》的精髓?”张子颂饶有兴趣的反问道,“韩大人,这到底是圣上的意思,还是王安石的意思?”
“圣上的意思,也就是王大人的意思。”
“明白了,这是变法党人想拉我入伙,要交‘投名状’呐。”张子颂点了点头,谦和揖手道:“好吧,既然是圣上的意思,入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韩大人你在这里啰嗦什么,让他来跟我谈啊。”
“放肆!”韩维顿时鼻子都气歪了:
“让圣上跟你谈?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死囚么?”
“知道啊。入伙之后就不是了嘛。”张子颂一本正经的揖了揖手:“说不定圣上看我顺眼,也给个‘参政’当当呢,王安石都得靠边站了。到时候晚生一定不会忘记韩大人的引荐之功,我罩着你啊。”
“混账。”韩维已经有些抓狂,“你不想活的话,咱就别谈了。”
“好啊,慢走不送。”
张子颂竟转身,重新坐回了草席。
韩维便有些尴尬了,任务没完成啊。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直愣了好几分钟后,韩维终究是打不过面子,拂袖而去,
“不知好歹,等死吧你!”
“韩大人请放心,晚生死不了……”
张子颂干脆脱掉鞋子,翘着二郎腿躺在了草席上。窗户外的光线逐渐暗了下来,夜色中的鸟儿与蛐蛐,奏起了二重唱。
一夜无话,张子颂睡了一个好觉,就是草席比较硬。
次日一早天刚刚亮,牢门口又是‘哗啦’一声,牢头又领着一个朱红色官府的大员走了进来,竟是变法党核心,吕惠卿。张子颂曾在院子里接待过他,两人还在大雪天里喝了几杯大龙团,也算半个熟人了。
“张子颂……”吕惠卿也不啰嗦,开门见山,“我来跟你谈谈。”
“哦,谈什么?”
“先起来嘛。”吕惠卿竟递了一个菜篮进来,“关了一晚上,肯定饿了吧?来,上好的花雕还有汴京烤鸭,排了两个时辰的队呢。”
“怎么?威逼不成,改怀柔了?”张子颂根本懒得起身。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都是为了圣上,为了百姓,变法势在必行。”吕惠卿自顾巴拉巴拉起来,“圣上以及王大人,都觉得你是一个可造之材,必能在我变法大业中作出一番成绩来。圣上这是惜才呐……”
“算了,不谈了。”张子颂却摆了摆手,“回去吧,你也不够格。”
“狂生,你是真的想死么?”吕惠卿没想到,自己委曲求全竟只换来一顿白眼,一时间愣在老门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不尴尬。末了,也只能如韩维一般,拂袖而去,“狂生,你别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
“好走,不送。”张子颂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午时。
再睁眼时牢门外竟站了一个胖子,腰圆体肥衣衫不整,嘴角上还沾了几粒米饭,颇有些邋遢的样子。张子颂依稀记得,那日宣德门外,正是此人在与先生吵架,貌似还输了。张子颂便站了起来,随意揖了揖手:
“王大人来访,晚生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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