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
张芙靠在秦轲的肩膀,比其他人更快地感受到秦轲此时的异状,她细细看着秦轲,顿时捂住了嘴,她看见秦轲的胸口有一道微光一张一翕地闪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要冲破他的胸膛一般,可是很快又慢慢沉寂了下去。
秦轲皱了皱眉,有些认真地听起刚才那两人的谈话。
“又熬药?咳咳……呸,这药怎么跟一锅狗屎似的,太臭了……让我天天呆在这种地方,只怕一天得吐三回。”
这好像是刚刚那名统领的声音。
然后是另外一个低沉一些的声音道:“那也得熬着,死了这么多人,我现在睡觉都觉得有人在我耳朵边上说话,半夜去个茅房心里都瘆得慌。也就周大人……还敢单人巡查营房,每次看他举着火把从我帐前过,我的心里就安定一些。”
统领苦笑一声:“可别,你这么一说我今晚上茅房也要多燃一根火把了……”
随后他叹气,有气无力道:“昨天死了八个,今天多了三个,这日子……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哎,你别说,这几天的药里好像没了锦鲤花……少了这味药还真是不行,你闻闻这药都臭了不少,也不知道那些病人到底喝不喝得下去……”
“应该没什么的吧,命都快没了,现如今就算告诉他们喝尿能活命,他们估计也得争着抢着去喝,管不到那么多喽。不过,还真是臭,你辛苦熬着吧……我去那头看看。”
秦轲突然睁开眼睛,口中念道:“锦鲤花?锦鲤花是什么?”
张芙愣了愣,疑惑问道:“什么?”
然而秦轲朝她一摆手,一边却大步走向了乔飞扇,声音低沉道:“乔姑娘,会不会是药上出了问题?比如说熬制的时候?”
对于医术,他并未有过多涉猎,即便人们都说修武三分医,他却只是在经脉奇穴和跌打损伤上尚有几分概念。
至于药理、草药学问,他从他师父那里可是半点皮毛都没学到。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乔飞扇则是皱着眉头,转了几个念头,语气有些不确定道:“按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些草药只需煎煮时间足够便可,不过……”她看向周公瑾,一双弯眉拧到了一起,“也未必不可能……周大人,我能去看看熬药的地方吗?”
“当然可以。”周公瑾把目光从秦轲身上收回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勉强着笑了一笑道:“叫我大哥就好,乔姑娘,你本不是我下属,这次的事情我还得重重谢你才是。”
乔飞扇看着周公瑾的脸,感觉当前并不是什么能开玩笑的时候,却依旧淡淡地说道:“好吧,周大叔。”
这个称呼……
还不如周大人吧。
周公瑾变了好几个脸色,喉咙里像是噎住了一块石头,少顷,他摇头叹道:“走……走吧。”
若是放在平时,估计高长恭会笑得喷出来,可这回情势紧迫,他只是跟着摇头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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