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口头安抚守军已然失效,贺肇唯有想出这么个主意重振士气,只要城外主将肯接受挑战,那么或许能改变这个不利的局面稳定住军心。
“呵呵,成全你!”楚子俊冷笑一声,答应了贺肇的请求。
贺肇见楚子俊同意,立刻对守军将士大声吼道:“开关!”随后步下城楼取过自己的兵器,萱花斧,跨上一匹黄鬃马带着十余亲兵杀了出去。
“愚蠢……”楚子俊见关门洞开,轻声骂了一句,“凡是了解我边军作战风格的都应该知道,单打独斗从来都不是我军的风格,唯有……”
“全军听令,攻城!”
“喝~”
楚子俊一声令下,三千铁骑再次齐吼一声,策动战马扑向大开的关门,但闻马鸣嘶啸,铁蹄轰鸣,震的整个悬谷关内外都似地动山摇一般剧烈的晃动起来……
“不妙,中计了,快关关门!”
一见铁骑疾驰而至,正欲出关单挑的贺肇顿时心中一凉,大骂楚子俊不守规矩,连忙命人关上大门。
然而,守门的将领早就被吓破了胆,见大股骑兵逼近,二话不说,嚎叫着向远处跑去,这时再想要关门已经迟了……
“吁~~”
疾驰的战马转瞬即至,一声长啸在悬谷关内回荡,贺肇死死咬着牙关,努力控制胯下已显不安的黄鬃马,单手持着萱花斧迎着近入眼帘的骑阵大声嚎叫起来……
“啊~~”
“呲~噗~”
“砰~”
“咯叻~咯叻~”
“吁~~”
贺肇刚长吼一声,就被逼近的骑兵用锋利的骑枪动穿了身上盔甲,刺入了胸膛之内,还为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被骑兵掀起,飞向半空之中,感受着瓢泼大雨灌在脸上那种湿腻,最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然而还未等他陷入黑暗,轰鸣的铁蹄就从自己身上踏过,将他整个人再次席卷着向前不停翻滚,他听到自己身上多处骨骼被踩踏碎裂的声响,疼的他想喊出声,刚张嘴,马蹄溅起的雨水就如同滚动的江河之水翻打在他的五官之上,让他连呼吸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最终,贺肇面目全非的倒在了雨中,他的躯体已经严重变形,四周水滩之上满是殷红的色彩顺着雨势冲刷向各处蔓延……
“主将已死,尔等还要继续抵抗么?”
楚子俊一刀划断“贺”字大旗,对着关内目瞪口呆的士兵厉声说道?
短暂的平静过后,早已被骑兵攻势吓的战心全无的悬谷关守军齐齐丢下手中兵刃,跪在地上大声求饶起来,这一刻,悬谷关已然被攻克了……
“收缴敌军的兵甲,派人去和军督大人报捷……”
楚子俊的声音依然平平无奇,下完命令后,立刻有一队骑兵领命向来时的道路疾驰而去。
“呼……”
等一切都交代完毕后,楚子俊取下了脸上的面甲,露出他那张儒雅英俊的脸庞。
望着如此轻松就拿下的关隘,楚子俊脸上并没有多少波澜,因为这种胜利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和胡奴对决时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翻身下马后,楚子俊在亲兵的簇拥下来到关内一处避雨的房屋内,摘下头上的铁盔,甩了甩已经湿透的长,随后找了把椅子,望着户外的大雨和将士们收押俘虏的情景,一时有些出神。
只见他下意识的抽出怀中一块绢帕,正面绣有一对鸳鸯,边上一个大大的“俊”字,反面则是一双蝴蝶,侧头一个细腻的“婉”字,不由思绪飘到了数千里外的远东,他出征前那一日……
“夫君,这块绢帕是奴家亲自所绣,此次出征路途遥远,你带在身上,可保你平安无事,请你一定要安全回来,奴家肚子里已经怀了你的孩子,我不想咱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父亲,所以夫君,拜托你,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回来,我就在家中好好伺候娘亲哪都不去,等着你凯旋而归……”
回想着自己临走前,妻子婉儿的那份不安和不舍,楚子俊当然明白,而且自己又马上就要身为人父,那种喜悦和紧张并存的也令他很是百感交集……
“婉儿,你安心等着我得胜归来,等这次远征结束后,我会和军督大人提议,我们全家都搬往冀州永安城,让你和娘都能永享富贵天伦,将来我们的孩子也能在盛世和平的环境下健康成长的,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楚子俊紧紧握住手中绢帕,暗暗下定了决心。
铁血柔情,只有拥有过的人才会懂,如果连这种人间最真诚的情感都体会不到,所谓的扫平乱世,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冷血的人或许能征伐天下,令人胆寒,但绝对不可能治理天下,试问连自己至亲都不顾的人又有什么颜面大谈“盛世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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