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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风不定,人初静

在齐格眼中,城市其实只是一个人类的群落。

虽然城市中有很多好看好玩的所在,但这毕竟人工雕琢的,从他的美学角度来看,这是一种变态的扭曲的美。

现代人的审美,往往倾向于浮华与喧嚣,倾向于富裕的展示与孤独的排遣,更倾向于注重交流与沟通。但繁华与喧嚣之下,却更孤独,更不善于沟通。而古代中国人的美学则更倾向于宁静与内心满足,更倾向于自我完善和与人为善,一种“无我”“无欲”之境的诗意追求。

现代城市,从本质上说,只是一个宣泄物欲与人欲的场所。

因此,对于城市,他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反感。所以,他急欲带着小青,离开大都市,去往那些原始而野性十足的大山大河小镇小景。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嗯,今后我就叫你青青了。”看着身旁微笑而满足的小青,齐格凑近她洁白如玉的耳朵,轻声道。

他们这个时候正站在磁器背靠着的半山坡上,小青看着江面上一闪一闪的导航灯,展颜一笑:“你喜欢就好。”

这一笑,如黑夜中的一道光,划进齐格的心里。他呆了。

“怎么了?”感觉齐格长时间没有动静,小青侧头看向齐格,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有些害羞。

“没……”齐格咧开嘴笑起来。

“像个大傻子。”小青嗔怪的笑道。

“宁愿一辈子傻下去。”齐格搂紧小青的腰肢,道,“我这一晚都仿佛在做梦。很不真实。”

“还想她么?”小青问。

“什么?”齐格一下没反应过来。

“好吧。我饿了,我要吃东西。”小青蹦跳着跑向一家烧烤摊。

想到了。不过是这个时候。然而,齐格突然发现,夏琪好像只是他梦中出现的一个虚幻的人,很多关于她的记忆,这一刻都是那么的朦胧,像隔着一层纱。

斜眼看着齐格微笑走过来,小青偷偷笑了。

“我想了,我们一路从这边往铜仁,爬梵净山,然后去凤凰,芙蓉镇,张家界,再往东去往江西,三清山、龙虎山、武夷山、回婺源、宜春、然后去庐山,再从洞庭湖,最后去恩施。你看呢?”

“啊?这么多地方?”小青惊呼。

“怎么?不喜欢吗?都是好地方啊。”

“不是,我是担心你。你自己又要开车,还要爬山游玩,累不累啊?”

“怎么会?我们又不赶时间,反正到了一个地方休息好了再走。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弱不禁风。好不容易这样走一趟,就多走一些地方吧。”

“好吧。不过一路上不能太着急。”小青挽住他的胳膊。

“知道吗,其实我最想去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太行山,一个是西藏。可惜现在都不是时候。”齐格有些惋惜。他一直等机会,一个有一人陪他去这两个地方的机会。

“没事,我们明年去。”小青笑着说。

“好。”齐格很高兴,不过他又问道,“你没准备马上工作吧?”

“我真不想上班。我参加过实习,那种公司文化很烦,很不适应。”

“那就不上班。”

“不上班?你养我啊?”

这句话似曾相识。齐格回忆了一下,貌似张柏芝回答周星驰的。“我养你啊。”他用粤语的腔调回答到。

“呃……”小青顿了一下,醒悟过来。伸出小手指,递到齐格面前。

齐格会意,也马上伸出小指,扣住小青的小指。很用力。

“你弄疼我了!”小青吃痛说道。

不一会,烧烤好了,齐格接过来,分出一支给小青,其他的攥在手中。

“你也吃啊。”小青嘴里含着一口食物,语焉不详的对齐格说。

“我不喜欢吃这些,等会外面去随便吃点东西就行了。你多吃一点。”

“你不怕我吃成大胖子?”

“胖就胖呗。这样就没人跟我抢了。”

“才不!”

温度越来越低,雾气越来越重。街道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人影,店铺都关门打烊。两人一直逛到夜深人静才回,

齐格开了两间大床房。一人一间,两个房间紧挨着。小青在一边看着齐格在吧台忙碌,眼里有说不出的意味。

进入电梯,小青扑在齐格怀里,轻声问:“为什么?”

齐格装着不明白:“什么为什么?”

“你还不想接受我?”小青抬起头看着齐格的眼睛。

齐格看着小青,说道:“我不想你有任何后悔。你现在对我了解不多,我害怕有一天你后悔。”

“真的?”小青的眼睛一瞬不瞬。

“真的!”齐格的眼睛也一瞬不瞬。

“我……我其实也很害怕,不是害怕后悔,而是对这件事有些害怕。我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也没有经历过。”小青嗫喏的说道,“我很害怕你强迫我。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但是……”

“我知道。”齐格拍了拍小青的后背。

“格格……”小青轻轻的唤了一声。

“青青……”齐格也回应了一声。

将小青的旅行箱送到她房间,叮嘱了一番,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小青跑上来,抱住他,问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抱着齐格不放。

齐格也紧紧的抱着她。一直到房门外有人走过,两人才放手。

来到自己的房间,齐格快速的冲洗后便上了床。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等着消息。

不一会,微信消息提示来了。

“收拾好了么?”小青问。

“好了。你呢?”

“我上床了。想你。”

“乖!别想了。这一路那么多时间你会看腻的。”

“格格,知道吗?今天是我这一生最高兴的一天。”

“别啊。还有那么多时间,今天就最高兴了?那今后咋办啊?”

“我说错了。是我懂事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能说说原因么?”输入这几个字以后,齐格又删掉,重新输入,“那就好。只要你开心就好。”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本来想问的。但是我想,你如果准备告诉我自然便会告诉我,不想告诉我却强迫你告诉我,很不好。”

“还是你懂我。不过我还是会告诉你。”

“今天就不用了。你不累吗?我们有的是时间,不着急的。”

“好吧。”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开始还是习习索索的,后来有雨滴敲打窗玻璃的声音。齐格跳下床,来到窗前,看着烟雨朦胧中灯光摇曳的夜空。

“你在干嘛?”小青见齐格一直不回话,问道。

“我在看雨。下雨了。”齐格用语音回到。

“好安静。”小青答道。然后齐格听见自己的房门敲响了。

齐格很奇怪。于是走过去打开房门,小青穿着一身睡衣,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齐格。

齐格抱住她,进了房门,用脚跟将门关上,然后看着她的脸,问道:“怎么了?害怕?”

“不是害怕。只想跟你在一起。”小青低声道。齐格不喜欢裹着睡衣睡觉,此时几乎光着身子。小青此时脸色绯红。

齐格贪婪的嗅着小青的发香。闭着眼。他感觉到小青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然后一个公主抱,将小青抱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小青本来闭着眼睛,许久没有听到齐格的动静,慢慢的睁开双眼,发现齐格正俯身看着他,又忙闭上眼睛。然后拉上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齐格哑声道:“我不习惯穿着东西睡觉……所以……”

小青没有作声。

齐格想了想,上了床,贴着小青躺下,然后将手穿过小青的脖颈,搂过她抱在怀中,说道:“我抱着你,你睡吧。我……我不会……”

小青从被子中探出头,看着齐格。齐格重重的点点头。

“你……你能不能给我讲故事?”小青将头埋在齐格怀里。

“好哇。你乖乖的,不准动。”齐格有些害怕。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脏。浑身上下污浊不堪。

“嗯……我不动。”

齐格搜肠刮肚,格林童话啊安徒生童话啊还有什么一千零一夜啊等等的,肯定没意思,小青不可能没有听说过。讲什么呢?他有些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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