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虎吼之声,村民们的呼喊声,以及小孩的尖叫声,诸多的声音夹杂在其中,钟文的耳朵中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小。
钟文一家三人,静静的待在屋舍中,根本不知道村子里的情况如何,更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有的只是担心着钟木根。
一个时辰后,大门传来响声,吓得秀她们三人大惊了起来,以为那大虎来到自己家里来了。
“秀,开门,是我。”
大门被拍了几声之后,才传来钟木根的呼叫声,这才使得秀她们三人刚才紧张的心落了下来。
秀赶紧爬起身来,打开了门。
钟木根手握木棍,站在大门中间,一些月光洒在钟木根的身上,在钟文兄妹俩的眼睛中,却像是一位英雄归来。
钟木根进了门之后,关好大门,回身坐在草席上,似有些累了的感觉。
“他爹,有伤到哪里吗?”
秀向着黑暗中的夫君问起话来,刚才急着进到屋里,根本没有时间多问。
“我没有事,但是阿才他一家……,咳。”
钟木根说到一半,却又停住了,听在钟文的耳中,想来才叔一家怕是凶多吉少了。
秀也不再问话,只要自己的夫君没有被伤到,那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阿才他们一家发生了什么,听着自己夫君话中之意,估计是遭了难了。
这已经不是村子第一次遭受野兽的袭击了,这也属于稀松平常之事,但遭了难的人家,也使得家里会更加的困难,村子里的人也会随之难过起来。
伤心,难过,担心,多种情愫环绕在所有人的身上,至于阿才家如何了,只能等明天才能知道了。
至于老头大虎,是死是伤,却是没有人关心的。
一夜又是紧张的睡去,天色渐亮,随着天色慢慢大亮了起来,钟木根夫妇才从草席上爬了起来,出了门,往着阿才家走去。
钟文兄妹俩此时也已醒来,想跟着去,但又想着可能有些血腥,最终还是忍下这好奇之心。
“哥,我怕。”
小花爬向钟文,抬着头向着钟文喊了一声,钟文随之看了看小花,知道小丫头从昨天就已经害怕得不行了,这一大早上的,自己爹娘又不在,估计心里更是没有什么安全感存在了。
“别怕,有哥在呢。”
钟文揽着小花,伸着手摸了摸小花的小脑袋。
而此时,村子里阿才的家中,一片狼籍,阿才家中的地面,血迹斑斑,阿才的娘子,身上伤口众多,犹其脖子以上,基本是分辨不出模样了,此时正横放在不远处的稻草上,早已死去多时。
阿才也是一身的伤,一条胳膊早已不见,伤口也早已不再流血,躺在家中的草席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屋顶。
阿才家的三个小孩,围抱着缩成一团,两眼无神,更或者是已经被昨夜的景像吓得失了神魂一般,满脸的泪水,好在他们三个小孩身上到是没有什么伤口。
村子中众多人村民,来到阿才家中,看着这副场景,不知该如何出声安慰,说什么都不合适。
阿才,本姓李,名才,宽厚老实之人,村子中的村民,基本称呼其为阿才。
阿才的娘子本姓何,无名,唤作阿花。
阿才的三个儿女,年龄不是很大,最大的叫阿水,比钟文小一岁,二女儿阿秀,也才七岁,三女儿三岁多一些,唤作阿慧。
家中无长辈,五六年前,从外地逃难到了这里,在村子里落了脚,也算是有了个容身之所了,后来佃了观里的地种,日子才渐渐好了起来,可以说是一个幸福的五口之家了。
可没想到,灾难再次降临到他们一家,伤的伤,死的死。
世道不易,活着艰难,或许最能展现此时阿才一家了。
“阿才,阿花已经去了,她的后事,还需要你来领头的,你可要振作起来啊,阿水他们还需要你来照顾的,可不能如此下去啊。”
村子中一位长者,向着阿才说起了话,虽然知道这种苦难,是谁也难已接受,但此事已发生,又无法改变什么。
阿才躺在草席上,两眼无神,眼中没有泪水,同样也没有光彩,就像是失去了一切的人一样,对生活无望人的眼神一般。
“来,大伙帮帮忙,帮着阿才处理后事吧,去砍些树木来,做个薄皮棺材,也好下葬。”
长者再次发话,向着来到阿才家中的一些村民们喊了起来,指挥着大家开始帮忙。
男人们去山林边砍些树木,打制一口薄皮棺木来,而女子却是在烧水,准备给阿花洗洗身子,也好入棺,也有人去了观里,请道长们过来做法事。
村子中出了这么一件大事,基本家家户户都来人了,除了小孩老人之外,能来的基本都来了。
阿才一直躺在草席上,任谁唤他,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而在草席上一角的三个小娃,如同阿才一样,对一切都像是失去了希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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