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逸王殿下。”忘忧震惊之余立刻反应过来。
宁国皇帝宇文璟的几个兄弟里,只有逸王宇文璋左目失明,终日带着眼罩。他还是个喜欢游乐的性子,自成年封王后,大多数时候都不在京都,有时甚至连重大庆典也不在场。
原来他不是失明,是为了保护自己故意装瞎。不在京都,也是为了避嫌吧?
入云鹤,宇文璋。
忘忧有些好奇,鬼衣侯又会是谁?
入云鹤将剑收回剑鞘放在桌上,拉过座位坐在忘忧身边,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他说的没错,你得确是个聪明人。坐,坐。”
这个“他”毫无疑问是鬼衣侯了。
忘忧看了一眼宇文渊,他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殊不知在宇文渊的眼中她的神情也毫无波澜。
二人心中已掀起惊涛,更不知道入云鹤此行目的,只是临时应付罢了。
“回去找那个跟着你的小兄弟谈谈,我可是救了他一命。”入云鹤用只有他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着,忘忧借着喝茶的机会轻轻回了一句“谢谢”。
宇文渊要找的不是入云鹤,跟着她的另有其人。
“皇叔此次前来?”宇文渊命聋奴将暖炉抬到门口,似乎是在消散入云鹤带来的凉气。
入云鹤蹙着眉便开始解外衣,他可是个在屋里堆满冰块的人,来找生病的宇文渊简直就是在找罪,因此在心里已将甩手掌柜鬼衣侯骂了千万遍。
“谈合作。”入云鹤将衣服抛给聋奴,换了姿势继续跷二郎腿,“九爻盟,仓羽寨,愿助六皇子一臂之力。”
忘忧怔怔地看向他,就这样把她卖了?!
入云鹤抛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指挥聋奴继续倒茶:“有没有什么吃的,拿上来,我都要饿死了。”
皇室最忌讳“死”字,但入云鹤已多年没有回宫,宇文渊又是晚辈,还能斥责不成?
宇文渊又拉响清铃,一队奴仆绕过暖炉鱼贯而入,他垂眸道:“是我招待不周,皇叔见谅。”
入云鹤本以为夏日饮食会是冰镇佳肴,谁知道端上来糕点干巴巴,连水果都是常温,有些竟还是温热温热。
他剥了几颗最爱的荔枝就没了兴趣,用绢布擦拭过手便恢复了严肃模样:“这几个侄儿里,我可是最喜欢你了,不要告诉你对皇位没兴趣啊。”
宇文渊咳嗽了几声不置可否,默默听入云鹤说了下去。
“太子无功,早就被豫王压得死死,但你也知道,豫王从小和我不对付,说不定登基第一件事就是。”他将手充当刀往脖子上一抹,又自顾自笑了,“我也要为自己谋出路不是?”
“你别看皇帝平时不待见你,其实他是为了磨砺你,当然,还为了赌气。”
宇文渊又咳嗽几声显然不想让忘忧知道自己的事,入云鹤也自觉收了口,灌了几杯茶下肚,又使唤聋奴来为他扇风。
“豫王手上有兵权,但你若有了九爻盟和仓羽寨,大可与豫王一拼。”
入云鹤还未说完就被宇文渊打断,他的面色更加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入云鹤哪句话刺中了他的痛处:“要什么?”
入云鹤指了指忘忧:“问她。”
一时间目光都集中在忘忧身上,她只觉得背上生寒,好像几年前的病痛又犯了,只得使劲掐着自己才稳定情绪开口:“灭了晋国,保下仓羽寨、九爻盟。”
屋内陷入短暂沉寂,入云鹤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原来言修那小子又骗了他,于是在心里骂得更狠了。
“若您登基,请发兵晋国,让我亲眼看着它覆灭。”忘忧说的字字铿锵略带恨意,宇文渊一晃神,竟在她的身上看见自己。
“近年宁晋交好,贸然发兵会受天下人非议。”宇文渊低敛眸子,记忆里父皇几次三番压下攻打晋国的提议,理由都是“没有借口”,几个方案接连被驳回。
得天下易,得天下人心难。
除非——
“放心,我们在寻访玉玺下落,不日便会有结果。”入云鹤又塞了块栗子糕进嘴里,一旁为他扇风的聋奴已经大汗淋漓,忘忧也托他的福没有那么热了,只是突然想起王钰那个傻姑娘,若她在,定又要说“人权”“平等”等语吧。
“先生可有其他高见。”宇文渊只觉得身体更加冰凉,连指尖都附上一层薄薄冰霜,他强忍着痛苦,心中又是另一番计较。
这样症状,分明是蛊毒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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