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贼的事情闹了大半夜,任飞一直躲在暗处直到铁桥三一人回家的时候才出来叫住他。铁桥三看了黄飞鸿的书信笑道:
“你叫任飞?算起来你也是我的徒孙了。飞鸿说你的武功天赋不错,咱们练练手?”
铁桥三和黄麒英同列广东十虎,黄飞鸿创立虎鹤双形拳之前就曾向他学过洪拳,叫任飞一声徒孙倒也不算托大。任飞连忙恭敬施礼:“还请师叔公指点。”
两人就在院子里面拉开架势,铁桥三一看任飞的起手式,乐了:“你是飞鸿的徒弟,怎么不使虎鹤双形,反而使起我的铁线拳了?”
“进哪座庙自然拜哪尊菩萨,我入门的时间短,还不会师父的虎鹤双形,只好请师叔公指点下铁线拳的功夫!”
任飞话罢,脚下四平八分胸前十字手一分,两拳向左右迅猛劈出,出拳犹如锤击。此分金拳,大劈大挂,俗称金瓜锤,又名金挂槌。
任飞的铁线拳是功夫之王世界学的,因为时间有限酒仙只教他入了门,但任飞的力大如牛,这一拳打出来虽然招式生疏,但刚猛的力道却丝毫不堕金挂槌的名头。
好猛的拳力!铁桥三本来看见他使铁线拳,心里还有些轻视,可见识他拳法的力道便不敢有丝毫懈怠。双托掌从胸前提起,先是往后顺势一带,接着两掌变四指撑天推出。
任飞只觉从他掌上传来一道巧劲,不由自主连退了三步。大推山掌可以借人之力而制人,无论力大如牛之人,只须一着手,以掌捺而轻推之,无不应手跌出丈外。拳怕少壮,任飞拳势劈山裂石,铁桥三也不得不使这种借力巧劲招架。
两人你来我往一直打了几十个回合,铁桥三一直陪任飞打全了铁线八十四式才气喘吁吁的坐回椅子上。他最近从东家卢老板那里染上了福寿膏,身子早就有些发虚了。对付金丝猫那些飞贼还游刃有余,可对上任飞这种旗鼓相当的高手就捉襟见肘了。
他躺在椅子上喝杯茶,微微喘匀气息。向任飞道:“难怪飞鸿说你天赋好,这铁线拳你虽然使的似是而非,但临敌对战却能灵活变化。我们练武的,招式是死,功夫却是活的。你这个优点万中无一。加上你体格雄健气力雄浑,只要稍加时日就必成大器。”
任飞赶忙施礼:“我这拳法使的稚嫩,但棍法还看的过去。听闻师叔公曾在海幢寺学一鼠尾棍,综合百家之长,不知能否指点一二?”
“额,,,等明天吧。”光是打拳就已经累的他背后直冒虚汗了,再练一趟棍法还不得累趴下?铁桥三赶紧摇摇头,换了个话题。
“飞鸿信上说你犯了官司,要是现在无处容身的话那就先在我回家里待上一晚,明天我带你去见卢老爷,他是本地的乡绅豪强,帮你重新造个户籍在这镇上躲躲风头。对了,你现在有做活的生计吗?要不要我介绍你到他的米仓做活?”
任飞身负杀人命案,为了躲避衙门通缉,身上早就没了那身考究的西装,穿的还是茶楼后厨切墩师父的短褂子。脑袋上还顶着个假辫子看上去那叫一个寒酸。
他微微一笑:“我手里还有些积蓄,就劳烦那个卢老板了。而且我身上犯的是人命官司,如果被人认出来,卢老板是罩不住的。”
铁桥三摆摆手,端起茶杯笑道:“哎,这地方偏乡僻壤的没人来查,就是有人,认出凭我和卢老板的面子,也能压下来。你我江湖中人性格火爆,错手杀个人有什么的?”
“可是我杀了一百多人。”
“噗!”铁桥三一口热茶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多少?”
“沙河帮走私人口,采生折割。我看不过眼,把他们都杀了。广州军马提督和那群渣滓有些勾结,就把我按杀人论处了。”
得罪军马提督,杀人过百,这样的重罪即使铁桥三也不敢打包票了。他沉吟了半晌,才说道:
“我有个好朋友一澄大师,他为人刚正,修行的茶寇庵寺在山上,历来少有人去,寺里的十来个徒弟也不怎么下山。你要是不反对的话,不如学学水浒鲁智深到庙里去躲躲?”
任飞点点头:“全凭师叔公安排。”
古往今来寺庙道观都是强盗悍匪常用的藏身之所,在一澄和尚那里藏身的确安全。为了避人耳目,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铁桥三就已经带任飞来到茶寇庵寺。
一澄和尚做完早课,和把两人禅房奉茶,像铁桥三笑道:“铁老弟,你每年新春都找老夫来切磋棍法,今日怎么还早了几天啊?”
“还不是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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