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的脸红了些,闪避着不去看媱嫦与宋秋,只对程聿道:“公子小姐里边请,因有女眷,便由贱内招待诸位吧。”
他说完便急急退开,又去到官道旁迎客了。
媱嫦唇角微扬,这店家倒是有些意思。
大昭民风开明,女子出门也不是稀罕事,倒是甚少见得如此避讳女眷的店家。
老板娘笑着迎上来,道:“公子小姐快请进,我痴长几岁,夫家姓张,几位若不嫌弃,唤我声张嫂便是。”
宋秋一听这话,心陡然提了起来。
她可真怕媱嫦一点头,随便的喊一句张嫂。
那可真不配她这一身打扮了。
谁料,媱嫦轻垂着头,双手抵在小腹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声音都娇弱了几分:“张嫂万福。”
那模样,与养在深闺的世家小姐一般无二。
张嫂受宠若惊,忙不迭的摆手:“可不敢当、可不敢当!”
程聿回眸瞧了媱嫦一眼,唇角添了抹笑意:“舍妹胆小,还请大嫂安置个僻静房舍。”
他说着,郑子石已递上了二两银子。
张嫂收下银两后愈发殷切了,把堂内一张桌子又擦了数次,那几条长椅也被她蹭得反了光才请他们坐下:“公子小姐稍坐,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待我把火盆生好再请几位。”
“有劳。”程聿微微颔首,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和善模样。
张嫂提来茶壶拿过茶盏,给他们倒好茶水后方才离去。
眼前没了人,媱嫦终于把头抬起来了。
她一手端起茶盏,掩着唇四下一瞧,只见堂内角落里竟还有个人。
是个男人,身量极高,一身黑色劲装,手边放着把长刀。他周身煞气,自己也不屑于掩饰,肆意张狂像是个江湖人。
他的面前摆着四道小菜并一壶酒,自斟自饮,动作极轻,否则媱嫦也不会这时才注意到他。
而他从未抬头看过他们这边,恍若已经醉了,根本不知这店内又来了客人一般。
媱嫦微微皱了下眉头,收回视线放下了茶盏。
茶盏边沿干干净净,连一抹口脂都没留下。
程聿侧眸看向媱嫦,问:“阿媱,可有不适?”
媱嫦垂眸浅笑:“尚可,哥哥无需忧心。”
他们此行走得急,怕是现在京安城中的人都未必知晓绣止府已成了处空宅,更不可能会有人提前到这儿来埋伏他们。
即便是真的有……
又有何惧?
媱嫦正想着,便听得身后又有了声响,还是那店家的声音。
“几位里边请——芬儿、芬儿!娇客驾到,你快些来!”
媱嫦微蹙眉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郑子石。
这冰天雪地的,怎得又有姑娘出来了?莫不真是临近年下的缘故,来往归乡的人多了?
郑子石飞快的瞧了一眼,以极低的声音道:“两男两女,瞧着不像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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