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种阶级感情是当时人们的最朴素的一种感情。
这在1950年代末建起来的河东小学,它是一个回字形的石灰墙和石灰粘瓦的平房建筑,内有12间教室和一个大礼堂,它足以容纳罗家寨和溪唇村的约四百多的受灾乡亲,因此,他们便暂时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受灾的乡亲们在河东小学里得到了照顾和安慰,他们便在互相安抚着暂时生活了下来了。
那作为民兵连长的罗海龙则强忍着失去父亲的悲恸,他还在组织大队的民兵来站岗放哨和维持秩序,民兵们在接受了任务和各自就位后,便在体谅罗海龙此时的心情和处境,便在让罗海龙回去照顾一家大小。
因此,那集中安顿在河东小学里的灾民们便也生活井然有序了。
在到了当天下午的4点多种时,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那洪水便意外的渐渐地退去了,那罗家寨和溪唇村的被淹的房屋地面便慢慢地露出水来了。
据说,是因为下游众多的防洪堤崩塌了,当地人把防洪堤崩塌叫做“穿地龙”,这样,那洪水便倒灌、淹没了下游众多的田园、鱼塘和村庄了,以致,那位于上游的罗家寨和溪唇村等村镇便迅速地先退水了。
因此,受灾的大人们便带着灾后相对喜悦的心情,他们便纷纷地回家去清理洪水后屋里的淤泥和垃圾,在回家去清点、整理损失的财产和打扫卫生了。
经过家猫等人的巡查,罗家寨有十几户人崩塌了十数间低矮的泥砖旧房,因崩塌房屋的人都有新房,而且其余房屋因浸泡的时间不长,所以,对全村人来说并无大碍。这又归功于像手臂一样的蟹岗山北面山坡挡住了洪峰的摧毁力,从而便使罗家寨幸免于难了。
此后,水位在继续地退去,在近黄昏时,水位便已退去了近十米了,已经退回到堤岸下的竹林边了。
就在人们相继在自家屋里清理洪水后屋里的淤泥和垃圾时,突然,便听到了罗家寨对面白石潭的岸上有人在大声地呼喊着曾淑萍和罗海龙的名字。
那只身在家打扫卫生的罗海龙听到后,他便快速地跑出到了村边的堤边来,循声望去,便见娟嫂、陈慧芳和潘志光在轮番大声地叫唤道:
“喂!罗海龙!听到吗?罗海龙啊!……”
“喂!曾淑萍!听到吗?曾淑萍!……”
“喂!对面罗家寨有人听到吗?我们找罗海龙和曾淑萍呀!请帮忙叫他们出来呀!”
潘志光手握着铁皮喇叭,他的嘴巴在喇叭口内吼着,毕竟是个做老师的男人,他的声音比较宏亮和清晰,因此,虽然相隔着二、三百米,他的话听起来便是比较清楚。
“喂!娟嫂!芳姐!阿光啊!我是罗海龙呀!什么事呀?大家有受灾吗?我岳母咋样啊?”罗海龙便在大声地回应道。
“罗海龙啊!我们是想告诉你啊!红婶被水淹死了呀!呜~呜~呜~……”娟嫂说了三句后便哭了。
“罗海龙啊!我红婶死了,她死得好惨啊!她无儿无女在家,这咋办啊!呜~呜~呜~……”陈慧芳说不到三句,她也哭了。
“天啊!我岳母也被淹死了呀?!阿光啊!洪水还这么大,这渡船也被冲走了!这可怎么办啊?”罗海龙两眼流着泪在叫道。
“罗海龙啊!我村里的人已经把红婶收殓在长生里了,她无儿无女在家,听说镇里龙城公路的那座石拱桥和西湾溪的石拱桥都还在呀,你能不能绕道过来一下,一个女婿半个仔嘛,你和阿萍过来见一下,然后就要把红婶埋了,你看好不好啊?”潘志光说道。
“哦!好!我马上就过去!你们先回家、在家等我吧!见面谈呀!”罗海龙应道。
“哦!那我们就在红婶家等你,不见不散啊!”潘志光在应道。
这几个人隔着滚滚的龙江,就这样在两岸呼喊对着话、在互通着信息。
那罗海龙听后,他便又是伤心不已,随即,他便匆匆地赶回河东小学去见曾淑萍。
“孩子们啊,你们的细婆婆也被洪水送到天上去了。阿萍啊,你妈她……”罗海龙一见到曾淑萍和他的几个孩子,他便在含泪说道。
那曾淑萍一听,霎时,她便几乎又要昏厥过去了,她一整天都在担心和牵挂着何小红,这时,这不幸的事终于发生和被证实了!唉!在这一天之内就失去了两个亲人,那是何等的锥心之痛啊!因此,那曾淑萍便又是在恸哭流泪起来了。
那稍为懂事的7岁的罗伟斌见状,他便哭着惊愕地说道:“爸,我细婆婆也被大水冲走了呀?”
罗海龙说道:“细婆婆没有被大水冲走,但她却被大水淹死了,爸爸要去看一下细婆婆呀。”
罗伟斌又问道:“那我大婆婆不知会怎么样?还有我姑姑他们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的乖孙啊,真懂事。你大婆婆肯定会没事的,因为大婆婆的曾家寮虽在河边,但那里是西湾溪的山边,比我们这里高很多呀,姑姑他们也会没事的,姑姑住的新房子也在山边,估计也淹不到她那里,就是细婆婆太悲惨了……”李雪梅也在伤恸流泪了,她摸着罗伟斌的头在哭泣着说道。
“嗯,我也相信她俩都会没事的,我就担心细婆婆,我就担心我妈呀……妈,我的妈呀……没想到……咱爸被洪水冲走了,我妈又被淹死了,呜呜呜……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妈被淹死了呀?”悲痛中的曾淑萍在抽泣着说道。
罗海龙便把刚才与娟嫂、陈慧芳和潘志光对话的内容复述了出来,并说他现在就准备到潘家村去了解情况和决定该如何处理那何小红的后事。
曾淑萍一听,她便哭泣着起身,她说她也要跟随罗海龙一起去见何小红一面。
这时,那刚失去了罗家福的、一生历经过许多磨难的李雪梅却突然释然和坚强了起来了,只听她在说道:“阿萍啊,你还带着身孕呢,你不能太悲伤啊,这天灾人祸和生离死别……唉!我们也算经历过很多了,唉!这人死不能复生,你爸和你妈都一样,死者已去,但是呢,生者还要生活,你还要照顾眼前的这几个孩子呀,更要保住胎儿呀,你可千万别动了胎气呀,你就别去了啊?”
罗海龙也在劝道:“阿萍啊,妈说得没错,这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先别去吧,等我过去跟大家商量好了以后,在出殡时,你再跟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这时,那过家猫、阔嘴牯、罗晓光、罗晓辉、罗晓明等几对夫妇,以及罗德顺、罗德利、罗德安等乡亲们见状后,都纷纷地围拢过来了解情况,并在关切和安慰着曾淑萍。
曾淑萍看着眼前的几个凄凄楚楚、嗷嗷待哺的儿女,她便面对着众人含泪点头应允了。
那罗海龙便拿起雨衣、拿起电筒,他匆忙地准备上路了。
李雪梅在叮嘱道:“阿龙啊,千万要小心一点啊,你可不能再出事了呀,这一家大小要全靠你了呀,知道不?”
“妈,知道,放心吧,我以前在部队训练的时候呀,那更恶劣、更凶险、更难走的路都走过,我是个当过兵的人,你放心吧,我准备走江东水利,绕道到镇里过桥,再折回潘家村,这路好走不会受洪水的影响,放心吧。”罗海龙应道。
“那就好,但是,凡事都要小心啊。”李雪梅说道。
曾淑萍听后,她便起身悄悄地从箩筐底摸出了昨晚收拾在那的数个煎堆来,然后,她把它塞给了罗海龙,曾淑萍含着泪盯着罗海龙说道:“听妈的话,你这是走夜路呀,那洪水刚退,要预防滑坡塌方,一定要小心啊!”
“嗯,知道,放心吧,你照顾好孩子们。”罗海龙说完后,他轻拍了一下曾淑萍的肩膀,以示互相安慰,然后,他便匆匆而去了。
在送走了罗海龙后,那曾淑萍便又在伤心悲痛地啼哭抽泣起来了,那李雪梅和罗伟斌几兄妹也跟着在哭啼流泪了,一家人悲悲惨惨,乡亲们见状,大家便又相继围拢过来安慰,众人便又被感染得泪眼汪汪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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