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领着白千里七拐八弯,来到一楼的一个角落处,有间破旧的小屋,便是柴房。
木门有些不牢靠,看着就快要掉下来。木栏窗不时有风灌进来,里头堆着杂乱无章的柴禾,到处都是灰尘,柴房无需打扫。
“白公子,您看看能住吗?”这下连掌柜都觉得寒碜,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不行的话,您还是和田公子挤一挤吧?”
“不必了,我就住这,一会劳烦伙计给我拿床被铺,送点热水来。”白千里淡然道。
地方虽脏乱,不过胜在清净。
“行,那我去安排一下。”掌柜见白千里心意已决,也就走开了。
“白兄,你真不考虑与我同住?住在此处,你如何温书备考?”不知何时,那个田玄竟跟了过来。
“不了,多谢田公子美意。”白千里口气冷淡。
如此口气,换成其他读书人早就负气,掉头走了,可这田玄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外出靠朋友。不不不,应当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白兄,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一路辛劳,田兄不回房洗洗,休息吗?”白千里不买账。
“对对对,洗洗,沐浴!白兄既不愿与我同住,又好意将房间让给了我。受人点水恩,定当涌泉报。”田玄唐僧念经一般,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住在此处,沐浴有所不便,白兄不如就去我房中,晚上还可以与我一同温书......”
白千里看了眼这简陋的柴房,四处又堆满了柴禾,沐浴的确有所不便。于是,他犹豫半天,道了句:“好,多谢。”
“啊,好什么?”田玄叨叨个不停,完全没反应过来白千里应下何事。
“借你房间沐浴,不知现在可方便?”白千里问。
“方便方便,自然是方便。白兄,要不我们来个秉烛夜谈?”田玄乐呵呵来拉扯白千里,还伸出一只胳膊,想搭白千里肩头,他却不动声色躲开了。
田玄也不觉尴尬,还是唧唧咋咋聊个不停,当然只有他一个人说。
掌柜见俩人去而又返,以为白千里改了主意,便问:“白公子,这被铺还要送吗?”
“送。”
田玄见掌柜一脸懵,解释道:“白兄去我房里坐坐,你让伙计多烧几桶热汤,稍后我们共浴,不,沐浴。”
“这......”掌柜听了这话,有点不淡定,心道:共沐?田公子怕不是有龙阳之好吧?白公子长得如花似玉,岂不是羊入虎口?
田玄见掌柜脸色,突然之间色彩斑斓起来,以为他是嫌俩人沐浴,多用了水。立马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他:“赶紧的,再备些酒菜,我要与白兄共饮。”
“好叻,小的这就去办。”一见到银子,掌柜立马从无限遐想中清醒过来,管他了!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
还别有深意看了白千里一眼,白千里被看得莫名其妙,只道:“热汤即可,酒菜不必。”
“白公子,田公子一片好意,你也别再拒绝了。出门在外,一同赶考,这都是缘分啊!”掌柜说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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