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暗流涌动。
国师轻咳一声,打破这种诡异静默的气氛,“陛下召臣和小女前来是有何事?”
梁帝哈哈一笑,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朕听闻国师收了一位义女,聪慧秀丽,故而想见一见,国师不会这么小气吧”,说着视线不住的往陈年年身上瞟。
像!太像了!跟于皇后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当年高高在上的于皇后,仗着姿色倾城,先帝宠爱,便目空一切,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是又怎样,还不是被他狠狠拽下来,踩在脚底。
如今她的女儿也只能仰视他,任由他拿捏,这种地位巨变的反差感让梁帝满足的眯了眯眼,连带着看向陈年年的目光都和蔼了起来。
白渊稍微往右边跨了一小步,把陈年年笼罩在身后,完全遮挡住梁帝的视线。
然后不咸不淡道:“怎么会?陛下所召,臣不敢不从”
陈年年从龟壳里探出头来,她觉得不该是这样,凭什么是她心虚胆怯,畏畏缩缩,而加害者却堂堂正正的坐在前面俯视着他们。
刚想出去表演一下什么叫做大家风范,余光却暼到了正襟危坐的陈秋意。
“ ?哥?”,陈年年惊呼出声。
“哥?”,哪知刚刚还和蔼可亲的梁帝脸色骤变,“白安你是在叫谁?”
陈年年直觉不能透露陈秋意的身份,她摸了摸肚子从国师身后走出来,一脸天真,“什么哥?我午饭吃多了打了个嗝而已”
梁帝阴晴不定的看着她,似在辨认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陈年年迎面直视齐豫的目光,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刺痛无比,但她像是没感觉似的,脸上依旧平静镇定,末了,还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义父说当今圣上威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梁帝面色略微好转,他饶有兴趣的看了白渊一眼,又把视线放在陈年年身上,语气里满是好奇,“哦?国师平时都跟你怎么形容朕的?”
陈年年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扯谎,“义父说陛下不仅爱民如子,励精图治,还有尧舜之才,万夫莫敌之勇,乃一代明君啊…”
国师就这么不动如山的站着,既不反驳也不应和,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王溪平抽了抽嘴角,不愧是那人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样一样的,血脉这个东西可真是妙不可言。
梁帝被哄的心花怒放,他哈哈笑道,带着几分真心实意,“好一个白安,朕要是也有你这么个嘴甜的女儿就好了”
陈年年这才感觉绷住的神经松了许多,她忍住不往陈秋意那边看,对着梁帝故作害羞道,“臣女不敢高攀圣上”
白渊抬眼看了梁帝一眼,他知道这个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果不其然,只见齐豫一挥手,身后的太监马上捧着一个托盘站到齐豫身边,他笑着开口,眼神却是没有温度的,“国师之女白安,朕甚喜爱,故此册封其为郡主,号长乐,赐黄金千两,夜明珠一对,玉如意一柄,玛瑙手镯一对”
陈年年接过小太监递来的托盘,看着上面的金银首饰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她抬头看向国师,想跟他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就看到国师浑身散发着戾气,面无表情的看着梁帝。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除了自己,其余三人要多严肃就有多严肃,刚刚才缓和下来的气氛瞬间凝固,时间缓缓流逝,慢的让人窒息。
陈秋意一向温润的眼神此刻像是被寒霜覆盖,淬着冷光,就连王溪平,脸色也是苍白的,像是突然之间被抽去了血色。
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加掩饰,梁帝却像是没看见一样,或者说,根本不在乎。
陈年年不解的看向齐豫,就看见那张枯黄满是沟壑的脸盯着她,一字一句的开口,像是诅咒。
“待长乐郡主及笄之曰,赐婚于太子,为太子妃,由翰林院拟旨,择日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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