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双原打算自顾自回到外祖母的小院,但在途中便被她的四舅母乔四夫人半拉半扯地带了过去,似乎就在我小院前专门逮她似的。
正见乔四爷在灵堂外头坐着,周围明晃晃的火光照在他脸上,一鼻子血、一头灰地坐在地上,口中谩骂声不断,但因吃多了酒,使得他口齿并不清晰,也便不知道他具体骂的是什么。
而乔三爷则是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一侧,被乔五爷拉住了还要往前的身子。
劝的劝,骂的骂,满院嘈杂。
吴双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拖来此处是做什么,直到乔四夫人抓着她的手大声道:“那兴哥儿不清楚,这双姐儿总该清楚乐了罢!”
一时间,除了坐在地上的乔四爷仍旧面红耳赤地骂骂咧咧,其余一众人俱是看向了吴双。
吴双觉得这实在莫名其妙,不知所言,干脆就定定站着。
乔四夫人睁圆了眼,盯着她,仍旧河东狮吼般大声道:“双姐儿,你说,你娘有没有跟你讲是他们夫妇两个自愿包揽你外祖父的丧葬费的?”
“四舅母,我娘怎会跟我一个小丫头说这些的?想必四舅母是喝得有些多了说醉话了罢?”吴双显出小心翼翼答话的模样。
“你娘平日里是什么都要与你讲的,怎地这回这样大的事她却没说?不可能啊。”
“这……四舅母难道说是我骗了您?”
可纵然是吴双小心翼翼答话说话,显得弱弱无欺的样子,还是叫四舅母瞥了一道白眼过来。
接着乔四夫人又道:“你这姑娘家怎地这样说话?我何时又这样的意思了?”
“老四媳妇,我看你不是这样的意思么?她一个小孩子,三妹不跟她说道这些又有什么错?”乔三爷说着又看向其余弟兄姐妹,斥骂道:“只我不在家,你们便连脸面都不要了!好在是三妹夫大方不与你们计较,若换做了我,我早就将你们都打出去喂狗去了!”
“你如今是有能耐了,当个小小戍边卫官,就要将兄弟姐妹都打出去喂狗了!来,我看你能不能先把我这个大哥打出去!”乔大爷回应道。
乔三夫人连忙对他的丈夫劝道:“乔才,我看算了罢,咱们是回来尽孝的,不是回来吵架的,都是一家子兄弟姐妹,别为了这个伤了和气,那三妹夫家大财广的,在这事上也没多计较什么,我们该为有个这么大方的妹夫开心才是,改日自是兄弟几个登门拜访致谢才是。”
大家紧跟着一阵劝声。
也不知这乔三爷乔飞是不买自己妻子的账,还是不买众人的账,口中骂道:“你个妇人晓得什么事理?”继而面朝几位兄弟,“今儿个这事必须有个解决之道!这丧葬费是多少,咱们哥几个必须平摊,这银钱必须凑起来给庆琦妹夫送过去!”
“哼,凑凑凑,要凑你自个凑去!”乔大爷甩了一袖子,自顾走了。
乔大夫人留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但还是开口说了话:“三弟,婍三妹多好的一个人,既是出了这份银钱,她也就不放在心上了,这父亲也是她的父亲不是?我说倒也别在此纠结于该不该凑给人家多少葬丧费了,那吴家姑爷昨儿个刚遭了一回牢狱之灾,大家合该去看看慰问他一番才是。反正老爷以前也常说自己身后事简单了了便是,现下因着兄弟姐妹也风光大办了,该办的事也办完了,去看看吴家姑爷也好过在这儿吵罢?”
乔三爷叹息一声,恨恨将手中棍子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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