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当面送给他的,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回给袁林之的信中交待道,不需要对黎宴特殊照顾,只要人活着就行,能混成什么样,全看他自己的本事和造化,若是他表现得足够好,就以奖励的名义将这柄长枪赠予他,若是表现得不好……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过这“好”与“不好”之间的边界,倒不太好断定。
舒凉只说让他根据自己的标准判断。
袁林之此人,虽然情商不高,但于领兵作战上,还是有一套自己的风格的。
连傅惊澜都打心眼儿里承认他有真本事,舒凉也没理由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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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两年便过去了。
这两年里,在舒凉治理之下的卫国,民富兵强,国力比起之前慕氏一族统治时期要强上不少,而且舒凉并没有采取前人封闭隔绝外界的方式,而是与周边多国签订了盟约,鼓励百姓们之间互相交流学习,摒弃不同国家和民族之间的刻板偏见,带动大家共同发展,贸易互通,互帮互助。
卫国在越变越好,与邻国的关系也愈发和睦,当利益不再冲突,百姓不必挨饿受冻,食不果腹,能够安居乐业时,战争便成了不必要的存在。
这两年来,除了个别地区,例如北疆之地仍会爆发战争外,多数国家已经接受了舒凉的盟约,愿意放下之前的芥蒂,握手言和。
质疑舒凉一介女流能否当好皇帝的众臣们渐渐没了声音。
尤其是在亲眼见证卫国在她的治理之下,远比曾经所谓的“男皇帝”还要好时,他们更是无话可说。
这些固执的老家伙终于愿意闭嘴,倒是让舒凉耳边清净了不少。
如今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收到的奏折是越来越少,便显得袁林之送来的北疆战报突兀了些。
尤其是,这其中频频出现一个熟悉的名字。
摊开战报,舒凉指尖摩挲着上面【黎宴】两个字,忍不住吁了口气。
……竟然过去两年了。
她已经两年不曾见过他,但在这两年里,每隔一段时间,却总会收到从北疆送来的几件新奇的小玩意儿,虽未署名,但舒凉怎么会不知道是谁送的?
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回回不重样的。
莫非北疆竟有那么多有意思的物件?
舒凉有些纳闷地看着摆在桌角的小木马车,怎么看都觉得更像是他自己做的。
去年她生辰时还收到了一个长枪模样的小木雕,打磨得格外精细,简直就是她命人为黎宴打造的那柄长枪的缩小版。
……看来他已将奖励拿到手了。
虽然她并未要求,可袁林之不知是受了谁的指点,竟格外自觉,将黎宴的表现和擢升的功勋尽数写在信中,生怕漏过什么重要的细节,就差没把他每日睡几个时辰、吃几碗饭写上去了。
从他的措辞中不难看出,黎宴的表现令袁林之很满意,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惊艳的程度。
舒凉不止一次地从信中看到他表达出类似于后继有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欣慰之感。
她既感到骄傲,心里又隐约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这袁林之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以为黎宴能表现得这么优秀,是得益于他的教导吗?
好吧,虽然不可否认有他的一份功劳,但首先,是她先独具慧眼,在永夜狱中一眼看中他,将他带在身边,让他亲临战场的,不是吗?
最重要的是,黎宴他自己本身的悟性高。
超越袁林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随手打开另一份奏折,一翻开,便是礼部尚书催她开后宫的折子。
言辞诚恳,向她列举了一百零八条招纳“美人”进后宫的必要理由,后面还附上了一份推荐名单。
舒凉随手找出这份名单,被这厚度给震了震。
……啧。
别说,还真有不少美男子。
舒凉全然将这连图带介绍的名单当作了花名册在翻看,不知不觉便看了一个时辰,甚至没注意到旁边满脸欣慰笑容的公公。
当日,陛下终于打算广纳天下美男进后宫的消息便传遍了雁都。
而当这个消息传到远在北疆的黎宴耳边时,已经过了整整三日。
当然,流言这玩意儿,总是越传越离谱的。
传到黎宴这里的版本,已经与最初的版本大相径庭,精确到了某家某户某位公子,甚至就连预备于何时进宫,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豁?陛下果真看上御史大夫家的三公子了?”
“胡说八道,御史大夫家的三公子哪有神武将军英武霸气?陛下可是女将军出身,怎会看得上那种只会执笔杆子文弱书生?”
“可是我明明听说,陛下下旨宣召入宫的人是太尉的表侄……”
几人争论不休,谁也不让谁,并未察觉少年异样的沉默,反而兴致勃勃地拉着他讨论:“黎宴,你说,我们谁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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