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咣当一声,迟榕骤然撞进屋来。
她一惊一乍的模样着实可爱,小脸是红扑扑的,嘴巴一咧,隐约还能看见两颗白森森的小虎牙。
吴清之轻声笑道:“迟榕,瞧你这样的急,莫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迟榕怀抱着一张浅色的皮卷,兴冲冲的说道:“长贵成功在皮料上刻出花样了!”
话毕,便是小心翼翼的展开那皮卷。
只见其上,刀工细腻,刻一副公子王孙望美人的图画。
吴清之正欲惊叹,定睛细视,却略微觉出几分眼熟的意思。
“美则美矣,然……”吴清之迟疑道,“这画中的人物,怎么会与之前那本春宫图里的极为相似……”
迟榕气得直跺脚:“好的你不记,怎么专门记那些不正经的玩意!”
话毕,却又觉得心虚,毕竟那春宫图是她私藏在先,于是只得扭转话头,佯装出不明所以的模样,尬笑一声,“管他雕刻什么,反正能成事就行……”
吴清之闻言,并不过多纠缠春宫图一事,只是略一摇头,淡淡的说:“谋事成事皆在人,迟榕,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他的嘴角并不含笑,眼神亦透出正色,“不是有了好的工匠,作品就一定能卖出好的价钱。”
迟榕皱一皱眉,嘴巴一撇,脑筋转得飞快。
“粉钻再美,也只是一颗石头,”迟榕低喃道,“不过是炒作……”
话音至此,迟榕登时噤住了声,只如梦初醒的抬起头来,眼光烈烈。
吴清之终于露出笑容:“夫人聪慧。”
他始终深望着迟榕的一举一动,看她似脱兔奔走,复又静心思索,全然显出一种勃勃的生机。
翌日,迟榕钻进吴清之的办公室,昂首挺胸道:“领导,我想公出,我想去报社。”
迟榕要做事业,吴清之本是相当支持的,更是嘱咐蒋孟光与蒋兴光,定要倾力辅佐。
正如眼下,这报社宣传的事宜,本该是由蒋孟光协助的,迟榕心知肚明,却还是忍不住要来打扰吴清之。
“你只管去寻孟光,我与他叮嘱过的……”
吴清之慢慢悠悠的说着,迟榕面上渐红,终是抑制不住心绪,大声说道:“我想让领导陪我一起公出!”
此话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吴清之闻言,先是一愣,不过须臾,竟是眉眼弯弯,失笑出声:“新同事,以你的级别,怎么可能请得动我。”
迟榕邀约,哪有不应的道理,可吴清之总是蔫坏,非要逗一逗她,方才罢休。
迟榕断不曾想过,吴清之竟会如此拒绝,于是立刻萎靡了精神,复又可怜巴巴的嘟起嘴来,极为小声的哦了一句。
但见迟榕果然中计,吴清之遂循循善诱道:“职员虽使不动老板,但……夫人却唤得了我。”
此言分明是挑着爱意的,迟榕听罢,纵使深陷罗网,却也心甘情愿。
唯独那染了红霞的小脸上,略微有些挂不住神色,遂眼光闪躲,娇羞万分道:“那么……还请夫、夫君陪陪我,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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