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刚得知这消息的时候,手里的药都没有拿稳,就那样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她怔怔地看着传话的人,见他口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耳边全是“陛下在大雪里失踪了”这句话。
“失踪”两个字显然说的是没有底气的,但耐不住他们也不敢私自下论断,怕惹来杀头之祸。
夏予还是不信,推开传话的人就跑去找何幸。结果那边的人告诉她,何幸已经去找陆淮钦的尸首了。
夏予好像得到了最后的答案,呆呆地跌坐在了地上。
她望着远处连绵雪山,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人在的时候,她是嫌弃得不能再嫌弃,虽然不至于恨不得要他去死的地步,却也绝对是不待见他的。可如今人真的死了,她又是说不上来的悲伤,希望陆淮钦能安然无恙地站在她面前,再叫她一声“阿迢”。
组织一批又一批的人去找陆淮钦的时候,夏予坚持要跟过去。
夏予的身份在一开始一直是个迷,她在军营待了这么久,大家都知道她是女儿身,也知道陆淮钦待她很好。却不太清楚她具体的身份是什么。
陆淮钦出事的前些天,夏予的面皮已经干了,她索性褪去伪装。何幸有意说出她的身份,让旁的男人不要对她有任何的想法,大家也都知道她是夏贵人。
对于她要去找陆淮钦这件事情,那些人除了口头上劝着,并没有人真的敢拦着夏予不让她去找。
即便是何幸,也拦不住。
夏予找陆淮钦的那股劲,很容易让何幸联想当初夏予跳崖,陆淮钦找她的那股劲。
夏予生怕人在大雪深处,不停地拿手去刨雪。
即便双手肿成小萝卜,又红又大,有几根手都已经裂开渗雪了,她仍旧当没事人一样。
“贵人,回去歇着吧。”何幸上前劝道。
“没事,我可以继续。”夏予头也不抬。
“贵人,陛下若在,见您这般,也会伤心的。”
夏予怔了一下,哑声道:“他不会不在的。”
何幸本就通红的眼眶更红,和夏予对视上,低声问道:“迟早的事情,不是吗?”
夏予刨雪的动作猛地止住。
她眨了眨红肿的眼睛,手里捏着一把雪渐渐紧握,看着雪变成雪水从指缝溜走,夏予没忍住掉了眼泪。
何幸让人拿了狐裘,将其披在夏予的背上,也不多说话,就在夏予身边陪着她。
耳边是一声又一声的“没找到”,何幸闭着眼站在茫茫大雪里,仿佛身边站的是陆淮钦,那日跳崖之后,其余人说着“没找到”三个字。
可等他再睁眼,便见夏予又在刨雪。
再往前,就是断崖。
何幸想人心确实是自私的,他希望今日死去的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但绝对不能是陆淮钦。
他看着夏予跪着一步步向前,对于前面的断崖毫无知觉。
何幸想,若是夏予去陪陆淮钦也不错。
这念头一闪而过,何幸便跑了过去将夏予拉住。
“贵人,小心。”
何幸说着,想到在岐都的陆时谦,心中不忍。他想若是陆淮钦真的出事,转身就见到一样出事的夏予,心里该是多难受?
“我若同他一起死,他大概会很开心。”夏予跪在雪里,看着远处夕阳沉沉。
“不会的。”
“会的。”夏予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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