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郑仁军做内阁侍读,加班熬夜比较多,所以对茶可是钟爱的很,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清官爱茶,贪官爱酒。”
“郑大人,今年信阳毛尖中的‘明前茶’,我特意留了十箱,还要劳烦您给带回京去,帮忙一下我们信阳毛尖啊,我在这里替信阳的老百姓先谢谢您了!”苗爱民知道郑仁军最爱的就是茶,当然要投其所好了。
他所说的“明前茶”是清明节前采制的茶叶。春天刚刚冒出的嫩芽采制而成。这期间的茶叶嫩,喝着有种淡淡的香。因为生长速度慢,几乎都是嫩芽头,是信阳毛尖品质最高的茶。它的最大特征是芽头细小多豪汤色明亮。泡上的条形,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高档与品位!
这信阳毛尖早已经盛名远播,还让郑仁军帮忙宣传,苗爱民还真是会送礼。但这就是当时社会的风气,外官馈赠京官,送礼的名目繁多,仅常规项目就有冰敬、炭敬、别敬、团拜等。
这次郑仁军出京之前,也是做了“分手礼”的(别敬)。这回京的时候,自然还要给京城的师座(也就是在考秀才、举人、进士时录取自己的考官);同年们(“同年”是指那些考取秀才、举人、进士时名字跟自己写在同一张榜上的人,意思就是跟自己在同一年同一科获“举”的哥们)、同乡们(就是现在的老乡)、同僚们(工作的同事)都捎点好处的,这叫“人情味”!要不会来事,是会被戳脊梁骨,无法立足的,当然得罪自己的“师座”们那后果就更可怕了。
其实苗爱民也是个清官,他来豫省这几年,防洪,修筑黄河大堤;抗旱,修筑农田水渠。给老百姓办了不少实事,深受豫省人民的爱戴。但还那句话:“人情味一定要有,规矩还是一定要讲的。”
“苗巡抚,一会咱们召集所有的考官们,把明天乡试的事宜再强调一下,以确保万无一失啊!”
……
上午九时许,开封城突然下起了大雨,还刮着大风,虽然已经是初秋,但是这雷阵雨还是说来就来的。
此刻鼓楼会馆里的各县学教谕都在给自己县里的生员开会,传达了豫省知府衙门对“开封府学生员集体染病事件”的调查结果,不是什么瘟疫,只是他们自己染了风寒,提醒所有生员要劳逸结合,注意身体,安心考试。
开完会,徐乙他们刚从柳教谕的屋里出来,只听“咔嚓嚓嚓……”忽地一声霹雷在院子里响起,吓的严章等人又缩回到了屋里。
徐乙剑眉一挑,敏锐地察觉到了极强的气场波动——不仅仅是极端天气导致的五行紊乱,还有术法能量波动的气息!
半个时辰后,天光泛亮,滚滚乌云裹夹着闷雷声远去,倾盆大雨也渐渐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继而很快就便风停雨住了。
徐乙走出房门,看到对面的葡萄架已经赫然倒塌,靠近一些,他看到那个瓷瓶已经炸碎了,被大雨冲的四散,和泥土融合在了一起,在葡萄藤茎下压着一枚黝黑的铁丁,徐乙用神识一查知道煞气已散,和普通钉子一样了。
“施术之人,必然也遭天劫!”徐乙心道。
却说这舒仁教谕和柳教谕打赌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传到了那些生病的开封生员家长的耳朵里,那些家长还以为是舒教谕为了赢赌约,才把孩子们给累趴下,因此不能参加考试了!众家长是怒火中烧啊,集结了一众人去开封府学找舒仁的麻烦去了。
他们刚来到府学的大门口,就听见舒教谕的夫人在哭天喊地,一打听,才知道刚才下雨的时候,随着那声大雷响起,正在为生员生病的事情烦恼的舒教谕,一声大叫,捂着脑袋就晕倒了,被救醒后,只能“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了,四肢也不能动弹,开封城里的名医都被他的家人请来了,所有的医生诊断皆是:受惊过度,导致中风痰、迷心窍,肢体瘫痪,需要进行长期的用药护理。
看到舒仁已经这么个下场,那些闹事的家长气也就消了,都散去了。
演乐胡同位于开封城的西北角,属于棚户区,住了很多外地到省城谋生的人,在一间阴暗的房间里,有一个长相猥琐、个子不高的男子,正躺在地上流着口水,傻笑着。刚才大雨响雷的时候,他脑袋像是炸了般,瞬间就失去了意识。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现在变成了傻子,当然他也更不会记得自己师傅死前曾告诫他:对普通人用术法,必遭天劫的警告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舒仁的下场很快大家都知道了,徐乙也没想到“反煞禄”的威力会这么厉害,不出三天参与施术的人都受到了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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