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想起那蒙面女子信中教她的,越发有些犹豫,不肯就说。但事已至此,也容不得反悔了。便道:“妹妹,姐姐没能时常来看你。今日可巧来一回了,虽是空手而来,但却是有要事需同你说。你心里知道些,临场才不会乱了手脚。”
雀儿紧道:“我就知道姐姐不白来,要说什么就快说吧。发生什么事情了?”
莺儿道:“这倒也没什么,横竖不与我们相干。只是今晚老爷宴请尤三爷,实则却是场鸿门宴!也不能算是鸿门宴吧,总是尤三爷可能会吃些亏。你知道的,尤三爷自来性子火爆,这双方或会闹将起来。若是老爷得了势,这倒也没什么,就怕双方都讨不得好处。到时候势必太大闹一场,连带着我们都或许会遭殃。所以我提前和你说一声儿,你先去收拾收拾,到时候局势一旦不稳定,我可是要带着你逃走的!”
雀儿闻罢大惊,脸瞬间黄了一片,只着急道:“姐姐,你可别哄我!有那么夸张么!双方顶多闹闹脾气,照你的意思来说,事情会闹到大打出手的地步的么?”
莺儿道:“现在的局势很复杂,我没办法跟你解释那么多,你也很难理清楚。总之,你听我的,凡事都要留个心眼儿,随时准备与我会合!若是没事自然是好的,就怕有事,那时候可还来得及?”
雀儿道:“姐姐,你不能让我这么糊里糊涂的首饰,你总得告诉我些缘故,不然叫我怎么安心!”
莺儿想了想,才对雀儿说:“这样吧,你记着,咱们老爷打算给尤三爷下药呢。但那药也不是毒药,只是要拿住他罢了。”
雀儿道:“姐姐,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老爷究竟要做什么!为何要拿住尤三爷?”
莺儿急道:“我也不知道呀,我全是偷听来的。话不多说,恐消息泄露出去,我得快走了。”
说毕没等雀儿回应,便站起来就要走,雀儿却是一脸蒙。忙叫她回来,但莺儿只顾要走,却不搭理。
雀儿只追出屋外,还是叫喊。那莺儿只说一句:“你堤防着点儿就成,姐姐再来瞧你!”
说罢就走得远远的,再也叫喊不住了。
雀儿没奈何,只得复回屋中,心里七上八下,慌张异常。
这若是平日里,纵然有什么风波,她一个炊事丫头自然也挨不上边儿。即使情况紧急,她只消听她姐姐莺儿的就可。二人相依为命,再苦再难也能支撑得下去。
然眼下她刚觅得郎君,与他取欢一夜之后,依旧恋恋难舍。这晚间宴会竟然是要对付他的大哥尤老三。
如此说来,他必定也要跟着一起遭殃。
雀儿向来心眼儿实,且未尝男女之事,首番受享此等欢愉却又撞上这些祸端。雀儿焦急难耐,暗想不论如何也要将消息传达给戚六才行。
于是埋头沉思,屋外的丫头叫她干活,她也不去。只说病中难动,告假一日哩。
那丫头反调侃道:“我看是相思病吧。”
此语一出,本以为那雀儿定会下床追着她打闹,但雀儿心神恍惚,哪有心思同她取乐。却也没理会她,那丫鬟见没好意思的。还以为她真的病得厉害,便进屋来推他,又问她病症。
雀儿只摇头说无关紧要,且容自己歇息一日方罢。
那丫鬟也只退出去干活去了。
雀儿倒在床榻之上,又是思前想后,只得亲自犯险去东院找寻戚六。也顾不得闲言杂语,只一心为他。
打定主意,便即起身另穿戴一番,出门而去。
行路约有一盏茶之功,便已至东院墙外不远处立住。只瞧那院中此起彼伏的嬉笑声。便知里面很是热闹,自己这样贸然进去不免失了体统。
但情况危急,趁天时尚早,得赶快去与戚六说了。不然待他去到那边,自己就再也没机会了。
于是迈步前进,到至院落门口,硬着头皮,一只花鞋踏入院中。
院子里有吃酒的,有练武的,有说笑的,有干事的。瞧见一丫鬟走了进来,都驻足看去。瞧那丫鬟姿色甚佳,一个个眼都直将起来。
更有胆大的帮众过去问候:“小妹妹,你找谁呀?我们这正吃酒呢,不如过来尝两口你看可好。”
雀儿忙婉拒他,又行礼道:“请大爷安,小女子并非过来吃酒的,而是来找人的。”
那人笑道:“我不是问你了么,你且说。”
雀儿有些害羞,犹豫不决。那人便道:“你若不说,就是来找我的,不如过来吃杯热酒,咱们一处说话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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