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竹听到背后那一声怒喝,抬腿的速度并未减弱,反倒又快上了几分。
轰隆隆一声,他只觉得背后一凉,转头一看,吴骓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他的身前,抬起袖袍。
凌危拳落处,明黄色袖袍上,有一道荡开的金色涟漪,那倾泻如虹的拳劲转而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散的无影无踪。
“吴上仙为何还不宣判结果?”凌危收回指爪,捏的咔嚓作响,质疑道。
吴骓依旧是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笑容,轻声道:“凌家主那点难以察觉的小伎俩,吴某看的一清二楚,胜负早已分晓,凌家主不认,那我吴某又怎敢搅了你的兴致呢?”
被一语道破秘密,凌危顿时有些窘迫,老脸一红,最后只得求饶道:“吴山神圣明,我们认输了,请吴大人尽快宣布结果,留我孩儿一命。”
吴骓点点头,转而看向徐修竹,后者心领神会,不再乱踢一气,将被他踢得口吐白沫的凌秀一把丢给凌危。
“我宣布,本次比试的获胜者,徐修竹!”
“父亲......我的......”凌秀感受到凌危给自己渡来的真气,渐渐清醒过来,只是下身难以忍受的疼痛,让他痛苦万分,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凌危看着自家儿子身下血肉模糊,心都要碎了,他低下头,望向徐修竹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他安慰道:“秀儿不要怕,你的伤势并无大碍......为父一定会让最好的郎中治好你......”
他眼神逐渐变得幽深,仿佛除了一望无际的杀意,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擂台上的徐修竹,同样遍体麟伤的身躯上,不知何时,开始覆盖上一层明媚霞光,紫气流转,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像是遭遇了光阴的倒转,很快就恢复如初了。
徐修竹谢过吴骓,挪步走下擂台,哭成泪人的颜楹萝,立即扑进他怀里。他嗅着怀中伊人的发香,有些动容,但还是先将手中的岁月蝉还给了夏泽。
“干得不错!”卢衣巷喝了一口酒,欣慰道。
“多亏了夏泽兄弟借我的那枚岁月蝉,不然以我刚才那个打法,恐怕不死,也做不成男人了。”徐修竹挠头笑道。
夏泽吹着口哨,左顾右盼。
颜楹萝眼见心上人凯旋自然是高兴不已,但眼角处,却也有一抹悲伤。
徐修竹敏锐察觉到了,笑着用手指往女子鼻尖一点,然后笑道:“傻丫头,早在我用岁月蝉恢复伤势的时候,你表哥的伤势便一同恢复了呀。他是你表哥,也是祖母的孙子,我就是再讨厌他,也不至于要了他性命。”
颜楹萝俏脸一红,挽着他的手臂不再言语。
夏泽感受着掌心那只岁月蝉传来了温热,经过徐修竹先前催动岁月蝉治愈伤势,这晶莹剔透的玉蝉,灵气损耗大半,变得有些暗淡。
看来荀隐还是有所保留了,这岁月蝉肯定还有盈补灵气的口诀未告诉他,而且这看似逆天的法器有个很关键的缺陷,就是只在白天时能够储存灵气,一到了夜晚,就如同四处漏洞的房屋,风出风进,竹篮打水。
凌危率先一步踏入擂台,手一抬,那柄长戟破风而来,咣当一声,长戟刺入地面,他冷声道:“吴大人,请尽快开始另一场比试吧,凌某已经有些技痒难耐了。”
吴骓点了点头:“好,既然凌家主迫不及待的要大展身手,那接下来的一场比试,就由夏泽对阵凌家主。双方中的任意一方认输、倒地,即为败者。凌家主未能在十招之内击败夏泽,则判夏泽胜出。”
徐修竹有些担忧的叮嘱道:“兄弟,当心啊。”
夏泽淡然一笑,双掌如缥缈云烟,抱阳合一后,向下一按,只听身下一声炸响,脚尖在半空中连踏数步,最后落于擂台之上。
凌危有些惊讶,这小子的三境底子挺扎实啊。怎料那小子忽然低着头,摆出一副谄媚模样。
他陪着笑脸说道:“凌家主,此次你我比试境界相差悬殊,先前斗胆向凌家主提出挑战,全然是凭着一腔少年热血和微不足道的义气,现在近距离仰视凌家主,才发现自己先前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可笑,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万望凌家主手下留情。”
凌危送了送咬的发紧的后槽牙,端起一副勉强笑意,言简意赅:“公子放心,凌某自有分寸。”
手下留情?他现在恨不得让吴骓宣布让徐修竹和夏泽一起上,好让他有机会活生生拍死那个伤了他孩儿的家伙。因此这次比试,他可能不会打死他,但绝对会让夏泽生不如死。
他忽然觉得那个高高在上的五岳正神吴骓,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了。他有些忌惮,但要论一个七境武夫能够一步一步走到这条大道上,能没有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我宣布,比试开始!”吴骓朗声道。
话音刚落,夏泽身前,一道炸响,便有一股湿润的冷风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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