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气宗的外门弟子众多,但这山门之中,却并没有多少内门弟子。
原本诺大一片山谷,只显得清清冷冷,很是奇怪。
“不是说这练气宗坐拥弟子近千,声势浩大,乃北地第一仙门吗?怎么感觉......就像是个败絮其中的花架子一样?”何易有些疑惑。
但转念一想,却也能猜出几分原因。
练气宗开竞宝会之前,想必是往北荒雪原派去了一批人手寻找灵产,伤亡不少。且在以往与洪陵之间的内斗中,应该也折损了不少内门弟子。
所以人数锐减,也能说的过去......
怪不得,他们就连对待赵家被灭这样的事情,都是草草调查,敷衍了事。
感情都是因为宗门内部人手不足。
又或许......他们认为赵家是毁在洪陵手中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洪陵,也算是间接的替自己背了黑锅。
“有意思......”
何易身着一身红色交领旋群,系赤色抹额,长发竖在冠内,看上去就是一个十分干练的钟家子弟。
他在这附近逛了一圈,遇到几个路过的修真之人,有心想要打一声招呼,套几句话出来,可是却根本无人理会自己。
从南阁至演武场,再至北阁楼外,皆是如此,似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防备二字。
也难怪,练气宗的那份宝物列单,早早便公示了出去,这些世家修士不愿与人交流,想来也是担心被其他人窃走了自己出价的底牌,导致竞宝失败,所以才会各个都是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在这如同冰封的冷漠人际关系中,唯独有一处例外。
穿过宽阔的演武场,何易来到练气宗北阁的楼宇之外。
目光所见处,便有两位长者坐与不远处的亭中,各执黑白棋子,正博弈攻杀。
时而沉思轻落,谋而后动,时而落子铿锵,杀伐果断,真如两军对阵,战场博弈一般,俨然入境。
旁侧不远,雅山曲石间,数位颇为年轻的男女聚在一处,虽是一身俭朴的旧衣,但其气质却是非凡。
那几人似乎都是重逢的知己旧友,摆了桌椅酒壶,安坐于雅山之下小酌。
对酒当歌,情趣盎然,好不快活。
相对于那些只为达到目的,丝毫不近人情的修真者,这里充满了的令人轻松愉悦的气息。
“也不知这些都是何许人也,若是能相识一番,实为绝妙。”
君子爱才,何易见那些人棋技高超,酒令娴熟,当下便动了结交一番的念头。
他这般看了一会,却是会心的笑了笑,正欲再往前走时,这座楼阁的上方,却是忽地传来一阵十分悦耳的音符。
何易抬头看去,却是一名俊美文雅的男子,正倚在朱红栏杆前,闭目吹奏一支长笛。
那笛音清澈虚渺,悠扬飘荡,似是一副云起雪飞的灵动画卷,听的人耳目一名,心旷神怡。
他身旁,一名白衣素裙,身材高挑的女子,手挽一条纤长红绫,于风中起舞,身姿婀娜,衣袂飘飘,如同月宫仙子,正点缀在这幅由笛声所绘制的画卷之上,显得融洽而自然,丝毫没有违和的感觉。
何易一时沉醉。
“君为何而来?”
便在何易听得入神时,那男子似乎也有所察觉,停下吹奏的动作,目光回望来,对何易报以善意的一笑。
端的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声乐停息,那女子也停下了舞姿,将红绫收
于肩膀,看向何易,一双美目之中先是疑惑,随即便闪烁出一种诧异的神色。
“在下闻声而来,打扰二位雅兴,多有得罪,实在抱歉。”何易歉然说道。
他也没想到这男子的感知会如此敏锐。
自己明明已经将脚步放的很缓很轻,又在笛声的覆盖之下,可还是被发现了。
“兄台客气了。”
那男子收起竖笛,微微躬身朝着何易施了一礼,言语很是谦逊。
他似乎将何易当成了前来参加竞宝大会的修真者,继续解释着说道:“此处之人,皆为凡俗之人,喜欢弄些俗事俗物,玩耍娱乐,确实是吵闹了些。若因此而打扰了仙君清修,还望勿要怪罪才是。”
“哪里的话,是在下冒失了。”听他这般客气,倒让何易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回施了揖礼。
佳人美景,加之轻松谦让的氛围,让何易心情大好。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内里院落,看那雅山处几人,对棋博弈,饮酒作乐,无拘无束,豪放自如,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十分羡慕的感觉。
生而为人,本来就该如此自在啊!
凡俗之人......何易细细琢磨着那男子方才所说的话。
也就是说,这院中之人,也都是一些凡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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