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只是普通的凡人,怎么可能会接受练气宗的邀请?
难道是......悟道者?
这三个字,在何易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位仙君,莫不是也对这些俗物有兴趣?”
便在何易心思急转的功夫,那阁楼之上的男子却是一跃而下,身轻如鹞,行至何易面前,饶有兴趣的说道:“在下楚负沧,表字君道,闻州南城人氏。这位乃是在下的知己,天香。”
说着,他又主动介绍起身旁那位一袭白衣素裙的美貌女子,似乎有主动结交的意思。
那女子没有说话,只是与何易做了几个手势,然后恭恭敬敬的施了一个敬安礼。
“兄台见笑了,在下钟易,戎州濮阳人士,也并非是修真之人。”何易自我介绍道。
闻州南城,乃是南方沿海一带的郡城,听红袖说,天下悟道之人,约有六七成汇聚在那座南城之中。
这楚负沧既然是从南城而来,那必然是悟道者了,只是如此的兴师动众,横跨万里而来,也不知究竟想从这竞宝会中拍得什么东西。
“钟家?可是终南山翊圣邪界的钟氏一族?”楚负沧眼前一亮,态度更显温和:“既如此,那你我二人便属同道中人了。若不嫌弃,便入院小憩一番。今日,负沧便借这练气宗的地方,尽些薄谊。”
楚负沧侧过身来,手握长笛,却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三言两语,叫人好感顿生。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这般热情相邀,何易却是不好直接拒绝。
而且,他对这些悟道之人也是十分的好奇,便答应下来,随在楚负沧身后,进入这座满是悟道者的小院之中。
...... ......
说起这“悟道”二字,其实涵括颇广。
无论是何人、何种身份,只要时常心无杂念的沉浸于一事一物,必有收获此为悟。
收获积少成多,至一定程度,便可参破道理,物人相连,心物合一,终成悟道之人。
比如元逸的以字悟道、红袖的以乐悟道、李良玉的以盗悟道、南溪的以医悟道......究其本源,皆来自人心的执着与执念。
钟家同样如此。
其符术、驱鬼之术,同样衍生自那颗“遇鬼不退,已死为生”的灼灼之心。
所以,楚负沧说自己与钟家为同道中人,也不算错。
“诸位同袍,今日有客到来这位钟易兄弟,来自翊圣邪界的钟氏一族,身份超凡,一会摆出酒盏,切莫怠慢了贵客。”楚负沧来到小院中央,高声说了一句。
一时间,桌上觥筹停歇、棋间杀气顿失、行书断了延绵、投箭砸倒壶身,端的是风景尽坏,禅意尽失。
何易忍不住一阵汗颜。
到底是生疏之人,一时入不了此情此景,只会产生破坏的效果。
不过,这周围的悟道之人也不见怪,很快就再次进入情景之中。
“钟家?我听说,钟家画符所用之‘鬼书’,玄妙非凡,可能让某见识一番?”这时,不远处风屏前方,一位正在练习书法之人提笔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何易。
这人身材瘦小,装束不修边幅,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持着染墨的毛笔,看起来如同醉鬼,但目光却是炯炯有神。
楚负沧在旁小声与何易介绍道:“此是兰陵七贤之一,姚籍。以书法悟道。”
何易点点头,连忙道:“原来是姚兄,久仰。”
那姚籍却是把眉一皱:“什么久仰,什么姚兄,你又不认识我。而且我方才所写书法被你断了连贯,意境全无,你得用一张鬼画符赔我,要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一边说着,那姚籍把手一伸,就要向何易讨一张符过去。
何易饶有兴趣的看了那姚籍一眼,却也不生气,他虽然不会什么鬼书,但身上确是有几张黄符,直接从囊中取出一张出来,笑着说道:“好!兄弟果然是真性情。那我也不客气,想要我这符也行,咱俩比划比划,你若能胜我一筹,这符自然奉上,若是你不如我,那我可也不认。”
“好胆,名不见经传,口气倒是不小!”
姚籍还没说话,旁侧假山旁饮酒的几名悟道之人,却是忍不住插了一句。
“姚兄以书悟道,其书法之造诣,岂是你能相提并论的?莫不是故意要输吗?”
“没错,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们钟氏以除魔驱鬼为职责,就算在书法之上造诣再高,想必也要落下姚兄数筹!又何必多此一言?”
“你若是想故意献丑,借此送物,那不比也罢!别污秽了我等的双眼。”
那酒桌旁的几人纷纷说道,还以为何易是故意借比试之名,讨好姚籍,各个脸上带着一股不屑的味道。
听他们一个个如此说着,何易脸上笑容却是更盛,将符重新收回,说道:“我可没说要和姚兄比试书法。”
凭他人精一般的心智,之所以会如此说,只是为了试探这些人究竟是真性情,还是装出来的。
现在看来,果然各个都是性情中人。
这一下,直接让何易心中,对于这些悟道之人的好感大增。
“那你要比什么?”
“就比......酒量如何?”何易指了指姚籍手中的酒壶,笑着说道:“姚兄的书法,自然要比在下厉害,而我最厉害的是符术,既然最厉害的本事无法比较,那自然要比第二厉害的了,我看姚兄也是爱酒如命之人,不如就地比划比划?谁先趴下,谁就接受惩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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