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上的旧伤还未痊愈,但何易也是铁了心,要与这些悟道之人好好结交一番。
所以对于敬酒之人,是来者不拒。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有整整一大的坛酒水,被灌进了何易的腹中。
这饮酒之道,一为文酒,二为武酒。
这文酒,行:酒令、投壶、接词赋诗,情到深处时,指点江山、激荡文字,诉说世间百态。
这武酒,斗:射箭、划拳、牛饮鲸吞,酒到浓处时,粗犷豪放,不拘小节,道尽人生沧桑。
何易自小生于军营,常与将军对饮,酒量本就极好,长大之后又转而习文,所以不论是对文酒还是武酒,投壶还是射箭,皆是得心应手。
先来还与对面武生划拳掰腕,转身又与临侧之人斗酒赋诗,其乐融融,逍遥快活,很快便令周围众人刮目相看,赞叹不已。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众人皆有几分醉意。
趁着酒劲,何易便开口问起这些悟道之人的来历,道:“诸位,我有一事不明......这练气宗地处戎州最北,而诸位又是长居闻州,两地相隔万里之遥,为何要跋山涉水前来此地?”
他不清楚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但主要目标绝对不可能是竞宝大会。
练气宗的请帖只在北方各州派发过,也就是说,这些悟道者在练气宗派发请帖之前,就已经来到北方了。
“实不相瞒,我等前来此地,是为了陪同少主人寻找我悟道之人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穆月脸上爬出两朵酒红,神采却是飞扬,取来酒壶又为自己满上一盏,说道:“本也不想来这练气宗,只是这次竞宝大会的宝物列单之上,确有一件我们十分需要的东西,所以才会过来。”
另一边的张仲麟也是点了点头,道:“静娴说的没错,不过主要原因,还是希望来见识见识,这北方的修真仙门比之南方如何?话说会来......唉!据说从修真者之法传入世俗的第一天起,当今圣上便沉溺于修行二字,已经十年未曾理会朝政了。无能之官横行霸道,无所作为,各地乱成一团,原想北方会好一点,可事实,却还不如南方......”
何易心中一动,连忙顺势问道:“哦?南方是何种情况?”
“南方诸州,皆已开始......”
“仲麟,来,我敬你一杯!”
张仲麟正要说,另外一名悟道之人却是直接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转而看向何易,忧心忡忡的问道:“钟兄,听说你们钟氏一族已经被皇城接纳,可知道皇宫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些悟道之人,多是些闲云野鹤之人。他们隐居避世,避的是太平盛世,倘若天下太平,自然会脱离世俗,自由潇洒,畅快人间。
但若社稷崩裂,天下大乱,连一块净土都没有的话,他们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理。
何易怀抱酒坛,牛饮一通,却是摇头苦笑着说道:“我濮阳钟家,只是邪界的一条旁支而已,莫说还入不了皇城,就算入得了,也不会过问此事。否则有违族规,诸位就不要在问我了......”
皇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何易自然是知道的。
但他现在是钟家人的身份,自然也要以钟家人的口吻来回答。
毕竟,这钟家的族规,负责除魔驱鬼,却不管除奸惩恶,只要外界不主动将麻烦引向钟家,哪怕浮尸遍野,血流成河,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何易若是说了出来,反倒会惹得他们怀疑自己的身份。
...... ......
“让开!别挡路!把东西交出来!”
“这里就是那些悟道者落脚的地方?谁是主事之人?”
“我们乃是渤海高家之人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
就在闲聊之间,阁楼之外忽地传来一阵愤怒的挑衅与谩骂之声。
众人回头望去,却见是十数名身着青绿色氅衣,腰悬长剑的世家修士,不由分说,便朝着内里闯了进来。
“诸君请止步!不知诸位来此北阁,有何贵干?”
楚负沧原本就在阁楼之上,距离最近,见有人忽然闯入,立刻便带着天香与姚籍走出阁楼,将那些修士拦了下来。
他言语虽是彬彬有礼,但那些高家的修士却不买账,他们各个面带怒色,似乎十分的生气。
很快,高家的那群修士之中走出一人,身着青衫白衣,手持乌木宝剑,上下打量了楚负沧一番,随即以剑指之,厉声道:“我乃是渤海高有望,你可是这里的守门人吗?”
高有望剑眉星目,气势凌人,目光炯炯,看起来十分具有攻击性。
楚负沧笑了笑,也不怪对方言语冲撞,仍是十分温和的说道:“此处并无门,何来守门之说?某之所以留在此地,只是不想让外人打扰了内里诸位的兴致,如此而已。各位若有事,便请暂回,等午后再来,某亲自设宴款待。如何?”
说着,楚负沧指了指院中,正对酒当歌、高谈阔论的何易等人。
“哼,说来说去,还不是一条看门狗?告诉你,我高家昨夜有宝物被盗,现在四处皆已寻过,唯独此处没有查找,所以前来搜查!”那高有望的言语仍旧十分的刺耳。
昨夜,他高家的一车灵产不翼而飞,连车带马,消失不见。
那辆马车上装有灵产的箱子,皆被贴上了带有他们高家灵印的封条,这种灵印对于灵力十分的敏感,若是被修真之人触碰,哪怕是最低级的初入境修士,都会直接发出示警之声,传入施法者的耳中。
可怪就怪在这里。
灵产消失了,但灵印却没有被触发。
也就是说,盗了他们高家灵产的人,并不是修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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