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婳文静地说:“待在家里也很好。”是的,方若婳想安静地待在屋里,真正地学着过这个时代女人的生活。
闵成弘纳闷地看着方若婳,他的眼神好像在问,若婳,这是你吗?好像有点不对劲。但他没问出来。
方若婳觉得,他也有些变化,但又说不上来,方若婳他们才分别了半年而已。
久别后的第一次,方若婳他们格外激情,方若婳竭尽全力地投入,几乎连自己也迷惑了。在最那啥的时候,他呢喃地呼唤方若婳的名字:“若婳……若婳……”方若婳不回答,紧紧地箍住他的身体,享受那种安全感,就像从前一样。泪从方若婳他们的身体之间渗过去,和汗水混在一起,黏稠而温热。
无所事事的时候,他把玩方若婳的头发,发出长长地叹息,“若婳,还是你好啊!”
方若婳不语,就算方若婳不刻意地去想,也能明白他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他有所觉察,低下头来看方若婳,带着几许歉意。方若婳将他的手放在方若婳的唇边,纤长的五指,比大多数女人的都更漂亮。“没关系。”方若婳轻轻挪一挪身子,吁口气,“真的没关系。”
他抱紧方若婳,下颌抵着方若婳的前额。一丝温暖在心里流淌,让他感动真是一件容易的事,容易得让方若婳也有些感动。
而后他又很久才来。
但他让别人来看方若婳,一脸精干的婆子,肯定是他极亲信的。但方若婳对那婆子印象不佳,她过分地殷勤,每次来都嘘寒问暖,将每个细节都问到,饭菜吃不吃得惯,东西用不用得惯,下人们服侍得如何,又当着方若婳的面训斥犯错的侍女。当然也不必得罪她,尽力敷衍便是。
闵成弘每次都让婆子送东西给方若婳,每次都很多。有时是金银,但不多,大部分时候他送方若婳精致的首饰,来自江南的珍珠,西北的美玉,或者来自西域各国的奇巧物品,还有锦缎、薄如蝉翼的丝物……方若婳很快地又富有。
以前他没有这样的习惯,但现在,他越来越喜欢奢华的玩物。当他到方若婳这里来,他常常地问起,方若婳在方的后宫生活时,都有那些新鲜有趣的器物。多半过一阵子,差不多的东西就会出现方若婳的面前。
其实方若婳对那些兴趣缺缺,但他乐此不疲,方若婳觉得,好似已经成了一种怪癖。
方若婳不懂他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因为他在江南住了一阵子吗?天晓得,还不到两年,他已经比方若婳的那些哥哥们更加喜好奢侈。也许,江南的风土真的会养出这样的人来吧。
有一回,方若婳试着劝他,不,其实方若婳只不过刚说了一句:“殿下何必将心思都花在这些地方?”
他立刻露出愠然不悦的表情,蹙起眉头来。
“若婳,你怎么也这样说?”这一向是他对方若婳最严厉的一种指责。
他一向很宠方若婳,但现在时间也久了,用方若婳上辈子的话说,“审美疲劳”该开始了,所以方若婳很识趣地闭嘴,并且以后也不再提。
忠告而善导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
孔子他老人家都这么教导方若婳他们了,岂能不照做?
到十月,方若婳又恢复上街游逛的习惯。
那时节已经开始下雪,方若婳喜欢西北的雪,下起来爽利,一大团一大团的,像棉絮一样洒落,很快天地间便是一片苍茫。人们都穿上皮袄子,显得臃肿。闵成弘替方若婳做各种各样的裘皮短襦,黑貂的、银狐的、灰鼠的……他叫来裁缝,亲自画图给他们看,教他们做出特殊的款式来。他喜欢看方若婳穿上这些衣裳。
如果生在现代,他一定是个颇具品位的设计师。
有一天方若婳突发奇想,要他为方若婳做一件皮草,对方若婳来说,这本是很普通的主意,但闵成弘觉得十分新鲜。
“反——过——来——”他一字一字地重复方若婳的话,带着点狐疑。
那个时代,没有人把皮毛露在外面穿,顶多,领口和袖口露出一丁点儿。方若婳找来一件狐皮袄,翻过来,用梳子将毛梳理整秋安,顺滑的狐毛泛出柔美的光泽。
“这样——”方若婳拿给他看,“不是很漂亮吗?”
闵成弘惊异地笑着,“若婳,你这颗心是什么做的?真亏你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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