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就是,“你不知道——”
“是你不知道!”方若婳急到想要跺脚。
“我不知道什么?”闵博延若有所思地看牢方若婳。
“是……”急切间方若婳不知怎样表达,又不能实话,真急煞人,“我有感觉,他们那里一定有事。方贵人会知道,她会告诉我——”
闵博延笑一下,捧起方若婳的脸,认真地:“若婳,你不要管这些。”
但是方若婳怎么能不管?方若婳的爱情危在旦夕。
其实方若婳是不希望看到宣华夫人哭诉太子无礼的一幕,方若婳承认方若婳自私,但方若婳介意得要命。所以什么也想试试。其实方若婳想改变的不是历史,方若婳只想改变蒙在方若婳的爱情上的阴霾。
方若婳没有以下大事为己任的觉悟,方若婳只不过想守着方若婳的爱情,那丝丝绵绵的甜蜜,守得久一些。方若婳记得那所有的幸福,方若婳不要它们瞬息便如烟雾般散去。
可是方若婳该怎么办?方若婳告诉自己,方若婳一定要想出办法来。
两日后,闵星渊至大殿,与群臣诀别。
闵星渊握了近臣的手,唏嘘。于是大殿里便一片唏嘘,无法流泪,也要努力地眨着眼睛。
正是盛夏,殿外,阳光穿过浓密的枝叶,满地星星点点,偶尔随风晃动,晃得人眼晕。听见闵星渊低弱的声音在:“这是朕为下人选出的佳儿,足当皇嗣,诸公务必尽心辅佐。”
于是,一片山呼。
闵博延从殿中出来,神情如常,只是眼眶赤红。当了众饶面,方若婳不能够过去安慰他,只好远远地望着。虽有众人簇拥,如今他的背影看起来越加寂寥了。
到次日,闵星渊连话也不动,勉强地喝一点药汁续命,所有守候在他病榻前的人,无非也就等着最后一幕。
朝务却不能停下来,大殿西阁朝臣依旧进进出出,络绎不绝。也不晓得闵博延现下怎么办得进公。
方若婳在自己房里想很久,终于下定决心。
走出来,径直到西阁。门口的黄门看见方若婳,就要进去禀报,方若婳忙拦住他。
“我给殿下做零心,你送进去吧。”方若婳将手里的食盒叫给他。
向内望了一眼,离得太远,里面又暗,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又被屏风遮去了大半。心头蓦地一疼,升起瞬间的动摇。
也许方若婳不该自作主张,也许方若婳该听他的话,也许方若婳只不过是去做一件蠢事。
但方若婳只是不想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方若婳的爱情末日来临。
方若婳还想靠在他的身边,肆无忌惮地呼吸他特有的气息,方若婳还想站在他的身侧,看着他往方若婳的画上题词,方若婳还想躺在他身旁,夜半醒来,在他的脸上轻轻描绘眉眼……方若婳还没有爱够,怎么能这样就放弃?
方若婳踩下稳稳的步伐,转身而去。
方代玉在闵星渊身边侍奉,盈风在。她好似早知方若婳定会来,已经替方若婳安排好了住处,就在方代玉的隔壁。
方若婳在房中忐忑不安,坐也不是,立也不是。一时算着闵博延也许已经看到方若婳留给他的字条,不知他会如何?是否会暴跳如雷?一时又想着方代玉怎么还不回来?踱到窗口,又踱到门口,来来回回不知道多少趟,也不觉得累。
色渐渐暗下来,终于看见几盏灯笼进了庭院。
方若婳顾不得什么,径直进了方代玉的房间。她正在换衣裳,几个宫女服侍着。看见方若婳,只点下头,朝坐榻扬扬下巴。
当着旁人,方若婳不便乱了礼数,等她换完了衣裳,才随她坐下。
宫女们端了饭桌上来,皆是江南菜肴。方若婳哪有心思吃饭?方代玉也没樱方若婳他们俩都不过略动了动筷子,便搁下了。
“至尊怎样了?”
方代玉不响,低了头似在专心致志地看菜,过了会,忽然将脸扭向一侧。
方若婳惊讶地发现,她的眼中竟有泪光闪动。
她哭了。方若婳怎样也想不到,她竟为闵星渊哭了。
人终究是感情的动物,再怎样,也有数年的相处,枕边厮磨,到底不会始终全然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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