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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幽梦站在花房外的走廊,挂在屋檐上的那盏纱灯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
金荷鼎已经被重新安插好了,摆在一座高高的木架上。
“幽兰生前庭,含熏待清风。”幽梦望着它,不由伸手,拢袖轻抚一片细长花叶,幽幽地念道,“兰莹这般清雅高洁的心性,就该如兰花生在闲庭幽谷之中,哪能被世俗玷染?”[1]
“她没你说得那么好。”
一袭白衣似皎月渡来,停驻于她身畔。
幽梦回过头,对上苏稚清冷的目光,嗔怨他:“为何我感觉你总是腹诽兰莹?你对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苏稚淡然无痕地说道:“你欣赏的,只是她留在你心里的样子,未必是她真实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他真实的样子啊?”
虽然同在府里待过,但他们二人正面接触的机会极少。
幽梦莫名想到凤妖孽曾酸她对兰莹太好,心间一瞬亮了,有意坏笑着逗苏稚:“我知道了,可是见我与她亲密无间,又宠着她护着她,你吃醋了?”
他好笑地反问她:“你也和星宿亲密无间,可曾见我数落星宿的不是?”
幽梦细细一琢磨,好像确实没有,他对星宿倒是挺友善的。
不过这也归功于星宿对他也友善,星宿对人向来没什么架子,兰莹读的书多,性子难免清傲,和兰莹比起来,星宿确是随和不少。
苏稚负手望远,气定神闲:“我之于人,皆因人之于我。”
他看兰莹,少了幽梦那层好印象,自然看得更清楚些了,而且兰莹背着幽梦动过什么小心思,苏稚嘴上不说,心里可都明白着。
幽梦听出些许意味,走近过来,搂住他的腰身,有些卖乖地哄着他:“好了,我承认兰莹以前是有点不赞成我们在一起,她劝我放弃你过,但她也是为我的身份着想,没有坏心啊,你就别和她过不去了。”
苏稚暗想,反正兰莹也搬走了,以后也妨碍不得他,便习惯性地微勾薄唇,显得桀骜而冷魅:“看在你这么乖,随你。”
幽梦满意地靠上他胸口,侧过脸看那盆兰花。
心里偷偷祈祷着,但愿栖梧那边一切顺利,能让严家人从验尸中发现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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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氏墓园边上修建了一座祖祠,供严家上下于特定日子在那里祭拜先人。
开棺前的仪式举行完了,几个家丁奉命去将大夫人的棺木请来,严兆祥和严若瑜父女站在祖祠门外焦急等候。
过了会,下人们将一口大棺材抬过来,众人一起开棺,着实费了些劲。
严兆祥望着他们忙碌,那些家丁往棺中一看,脸色突然就不对了。
“不好了老爷!”
严宗正双目瞪紧:“何事!”
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老爷,小的们将大夫人棺椁打开,可不知道为什么,里面根本不见大夫人的尸骨,只有一身衣服放在那……老爷您快去看看吧!”
严兆祥和女儿严若瑜一听都惊到了,快步走过去察看情况。
果然如家丁所说,大夫人的棺木里尸骨已不翼而飞,只有她入葬时穿地那套寿衣还在,有些凌乱地摆成个人形。除此之外,棺木内还留有一些淡黄浑浊的不明液体,发出阵阵恶臭。
严兆祥父女惊呆在当场,严若瑜更是急火攻心,扶着棺木哀嚎起来:“娘!我娘去哪了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严兆祥盛怒地瞪着身后那群守墓的下人,“你们是如何看守的!”
下人们一个个的脸色惨白,全都答不上话来,他们活了半辈子都没碰上过这等稀奇事,真是太诡异了,让他们不禁怀疑是鬼怪作祟。
“宗正大人。”
严兆祥正问责下人,不想远处有人扬声一唤,比起严家这头又是哭又是骂,闹哄哄地乱成一锅粥,这一声倒显得很平静,平静得异乎寻常。
严兆祥错愕地抬起头,只见墓园入口出走进来一群人,为首的那人渐渐被灯笼的光芒照亮,他服色明艳,周身闪着耀眼的光华,令严兆祥不由得眯起眼,仔细一看,方才认出那高大的身影是春陵君凤栖梧。
相隔不远,凤栖梧停下来,淡定地打量严兆祥,眉宇间别有一股神韵:“您现在才想见贵夫人,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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